是以,不管是为了叶家还是为了魏国,叶阁老都要保住。她不能让这些人坏了姬渊的打算,更何况墨云飞也牵涉在此中。
那场大火烧死了常日里为她揽客的养母,也烧死了周家女人的父母。在得知周家女人已有十几年没见过要去投奔的金陵城的那位娘舅时,她心中的贪念又猖獗滋长起来,终是生出了借着周家女人的身份到金陵城脱胎换骨,重获重生的动机。
“四蜜斯这么急要去那里?”楚烈笑问她道。
“叶四爷为了替你守住奥妙,连杀人都肯做,他是必然会谅解你的。”那男人笑道,“你总不但愿你和叶四爷做的那些事就被公之于众,眼看着叶四爷出息尽毁,丢了性命,让你的一双季子成为孤儿吧?锦瑟女人。”
姬渊皱起眉头,他天然认得这是墨紫幽的箫声,只是本日她吹的这《笼雀》调子却非常奇特,曲中的角音竟多数被改成商音。这调子一改,整首曲子顿时就更显沉郁悲惨,竟有几分杀伐之意。
她在舒县的破庙里用石头砸死甜睡中的周家女人时,她曾有过惊骇和踌躇,但她毕竟是下了手。
她没有瞥见楚烈的面庞在闻声她之言时扭曲了一刹时,他的眼中暴露饱受热诚的阴沉之意,那阴沉中却又透着一种更强的对她的占有欲。
如果偶合便罢,但如果成心,墨紫幽就不免要往深处想。比如是否楚烈也早已发明了叶四夫人和叶四爷的奥妙,是否是楚烈想体例将这个奥妙泄漏给楚宣,就是要让楚宣借机威胁叶四夫人,而楚烈再反将楚宣的狡计揭露。
姬渊和曲蜜斯同时一怔,曲蜜斯咦了一声,道,“这不是你常弹的那首《笼雀》,除你以外,我还从未听别人奏过这首曲子。”她又微微皱眉,“只是这曲调仿佛弹错了几处,有些怪。”
在他将要推脱手的一刹时,墨紫幽倒是背对着他取下腰上的一把紫竹箫,执箫在唇,缓缓吹奏起来。
墨紫幽缓缓走过那一盏盏灯笼投下的光晕,她并不焦急,墨云飞现在更加的懂事,还不至于会在别人家中肇事,只是封夫人一片慈母之心过于担忧罢了。
他看向箫声传来的方向,那边有一座三层高的观景楼,一道纤瘦的身影正站在三楼的边沿,夜风微弱,吹得那道身影衣袂纷飞。
“四爷一旦晓得我帮着你们暗害老爷,他是必然会指责我的。”叶四夫人感喟道。
“甚么意义?”墨紫幽故作不知地问,但心中却已然肯定她方才的猜想没错。楚烈和墨越青要做那只黄雀,就等着叶四夫人向叶阁老动手以后,借此撤除武阁老,打击七皇子楚宣。
“叶阁老是通透之人,他会明白你的。”姬渊淡淡道,“你所为虽是在帮我,却也是在帮叶家,帮永平伯府,帮你本身。覆巢之下无完卵,叶家与永平伯府息息相干,如果叶家有事,永平伯府也不能独善其身。不是大家都能有徐家那般的运气的。”
“他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叶四夫人道。
“谨慎他听了那些我心仪你的传言,妒忌一刀劈了你。”曲蜜斯笑道。
墨紫幽冷冷看着萧镜之一起往大戏楼方向远去的背影,她心知楚烈和萧镜之这是担忧她在叶四夫人向叶阁老动手时还是忍不住出言禁止,坏了他们的事。看模样,她是回不了大戏楼了。
与其让别人获得,他宁肯毁掉——
“二姐姐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墨紫薇的眼中闪过一抹调侃,杜口不再刺激墨紫冉。她的目光穿过东西两席间摆放着的屏风的空地,看向东席上正冷着一张脸,沉默地喝酒的萧镜之。萧镜之身边坐着苏见,只要在偏头同苏见说话时,他的神采才稍见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