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生，还曾算错一次，看错一小我，那一次大错特错，形成的结果几近让我懊悔平生。”姬渊的琴声乍然间多了一丝杀意，他道，“幸得老天怜我，又给了我一次挽回的机遇。这一次，我毫不会让本身再错。”
“四蜜斯？”楚卓然叫了墨紫幽一声，墨紫幽回过神来，淡淡笑，“没有谁教的，只是畴前糊口在庵堂里，常常抄些经籍，写久了天然成形了。”
墨紫幽脚步一顿，混乱的思路又一下复苏过来，再次滞步不前，她叹了口气，自语道，“我到底在惊骇他甚么呢？”她摇点头，不再去想，转眼向着飞萤指的方向看去，就瞥见云王楚卓然正站在一株红梅树下，入迷地看动手中的一方素纨。
“我不在乎。”楚卓然轻描淡写道，“皇上会懂我的。”
墨紫幽楞了一下，她的字天然是楚烈教的。宿世她十四岁前都糊口在云都月华庵，清霜师太固然照顾她，却也不能不时教诲于她，最多是教她识几个字。她刚回金陵的时候，因为那一手不堪的笔迹，被墨家的主子和下人都嘲笑过，身为大师闺秀，却连字都写不好。
“你说。”楚卓然道。
明显是与楚烈附近似的话，但是由楚卓然说来，墨紫幽不但不感觉他趁人之危，反而感觉他堂堂正正，坦开阔荡，是至心实意为她着想。
墨紫幽一向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又想起方才姬渊的“好戏”之言，刚回回身筹算要回宴席，就瞥见楚烈不知甚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正面带讽刺地看着她，“我还真是藐视四蜜斯了。”
楚卓然皱着眉头看过来，问飞萤道，“这上面的字是你写的？”
那人沙哑的嗓音和姬渊如冰泉般清洌的嗓音俄然就重合了起来，她猛地转过身，要往回走。
自古帝心难测。墨紫幽可不敢苟同，她还是道，“王爷虽不在乎，我却不能无辜扳连你，和亲之事，我自筹算，本日之言，王爷莫要同别人提起，于你于我，都不是功德。”
《笼雀》的曲调，从姬渊苗条的十指间流泄而出，那不甘孤寂的琴声传得极远。已经走远的墨紫幽竟也闻声，她猛顿住脚，静肃立于原地，听着这熟谙又不甘的曲调，宿世烈火中那只手最后给她的和顺又再次让她的手心温热起来。
“怎会没有呢。”姬渊淡淡笑道，“王爷存候心，我会为你下一盘大棋，王爷只要信赖我就好。”
墨紫幽顿住脚，转头吃惊地看着楚卓然。想做云王妃的女子太多太多，论身份，论家世，她都属末流。何况，楚烈频频说要纳她入秦、王府，也不过给了她一个侧妃的位置，楚卓然却要以正妻之位待她，这如何不让她惊奇。
飞萤性子急，立即就冲着楚卓然大喊道，“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语毕，她带着飞萤就要走，楚烈一闪身拦住她，“如何，云王同你说话，你就情愿相陪，我来，你就要走？”
“王爷请。”墨紫幽向他福身承诺，两人就并肩在花圃的梅林中踏雪漫步。“还没谢过王爷前次赠药。”
“多谢王爷。”墨紫幽福身相送，楚卓然深深看她一眼，回身大步向前院去。
“我有一句话想问王爷。”墨紫幽笑了笑。
“我晓得轻重。”楚卓然笑了，他正重地把那方素纨收进怀里。瞥见他的行动，墨紫幽不由脸一红，又听楚卓然问她，“四蜜斯，可否陪我在这园子里走一走。”
“举手之劳罢了。”楚卓然又问，“四蜜斯的字很标致，是谁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