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那赌坊的谋生,本就不是善类,加上为人跟性狡猾,擅于从别人的话中寻觅忽略,更非性善之人。这当口,竟还在青楼里巧遇,当瞧清这脱手相救的恰是通记赌坊的店主时。本来到了嘴边的谢感之语,刹时卡在喉咙。
一齿伶牙,便是讽尽天下也是由看她性子,莫看萧楚愔静时端贤雅淑,蕙质兰心,实则这内心头的脾气确是傲的。特别是那一张利齿,普天之下恐是再难寻这等妙奇的女子,有着如此异于平常的本性。
“方才之事,多谢兄台互助,大恩不言谢,他日如果得有机遇,必当相报。至于兄台方才的“是你”二字,小弟与兄台乃是头一次相见,先前从未见过,想来兄台的这一句“是你”,当是认错人了。”
郭复。
“今儿你如勇敢动我,就最好把我整死了,要不然,我必然让你悔怨活在这世上。”
心中越是乱搅,越是几分悔怨,早知今儿如此背兴,她便不对那柳如烟起了兴趣,乖乖呆在书房内瞧审账目也是好的。也免着来了这儿,银子花了,时候费了,叫人调戏了,还摊赶上一个瞧不顺心的。
“郭复,你在这处何为?”
在“公子”二字吐出时,郭复还特地在“萧”上微了顿。便是这一刻浅顿,萧楚愔腐败他确是知了自个的身份。面上那闷结的神采明显更浓了,这一次的眼并非上翻至天,而是斜了一记鄙嫌,萧楚愔这才拉了色抿唇眉蹙看着郭复,开口说道:“呦,这不是郭公子吗?竟在这儿巧遇,还真是殊幸啊。”
不。
趁这个男人白惨着面色弯身护住命根子,萧楚愔判定回身迈跑。
登徒荡子叫人赶走,萧楚愔也当舒一口气,只是当她瞧清面前此人究竟生何模样时,那一口将要吐出的浑气如何都松不下来。本来带了几分恼气怨咒以及劫后余生的脸,此时镀满闷意。
那是一名男人,身量拔挺,态形正端,此时正立于那处,虽尚离半许,可光凭身形看去当不是浑浊之人。方才那男人抓揪本身不放,却俄然如电触般松了手,明显就是那男人所为。
如果要说萧楚愔也仅是个女子,脚程上哪快得过男人,加上她这幅身子也是娇贵,平时出门就没几次是自个亲力亲为的走,这会子更是派不上用处。不过半晌的工夫,就叫阿谁男人从背面抓住。
“这么说来,倒还是我对不住郭公子了。”
她便不知了,这世上竟有如此刚巧之事,上青楼都能朋友路窄。
那一双如鹰藏钩的眼,直接落扫到她的身上。一番一眼的瞥审,而后视野焦落,在视野落焦后,郭复的眼中较着闪了一丝旁色。
或许也不能称之为朋友路窄,毕竟她跟跟前这个男人可称不得朋友,面前这个男人,于她来讲就是个叫人恼厌的存在。光是瞧着此人杵立在跟前,她便记起楚杰所行的那些胡涂混事,以及此人对本身的算计。
萧楚愔此人,京都何人不识,便是郭复也知早清于心,特地遣人暗查。心中了明数分的他在瞧了萧楚愔这微带挑询的反问后,忍不得色眸闪隐,而后回道:“倒是不知竟会在此处赶上萧公子。”
想要出声呵询,质询此人是谁,却因手上那阵阵传来的痛,连着声音都卡在喉处。只能用未伤的手死死抓住受伤那只手的腕处,看着那不甚腐败的男人越行越近。
“何况就眼下,纵是不会再赶上那等登徒荡子,恐怕萧公子想要到归路,也非轻易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