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了赶紧垂首道：“不敢不敢，小的这就带两位爷上楼去。”
陆欢颜跟着汪星野进了门，方笑天却被拦在外头，只听汪星野带笑的声音：“方老弟，我们多日不见，哥哥我备了好酒，我们到中间屋子里聊聊如何？”
江落寒哈哈一笑起来，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精美的白玉匣，放在桌上用两根手指推到陆欢颜面前，道：“通州之事，是江或人御下不严之过。幸亏黄彻已然伏法，我已经通令漕帮高低，肃除黄彻漕帮身份，帮中不为其带孝办丧。其朋友也都一并抓了起来，论罪措置。至于其家人，也都逐出本帮，世代不允再行与漕运有关之事。小谨慎意，不成敬意，请代为转交陆蜜斯。”
陆欢颜带着方笑天往茶馆走，忽又想起甚么，道：“这几日会有个叫崔十九的到国公府，到时候你把人收到我的院子，先瞧一段光阴。”
江落寒回身，倚在窗边，道：“我送你。”
“你家蜜斯身份太高，我自问攀附不起。”江落寒仿佛还真的当真想了想，无辜地睁着颀长的眼睛看她，“我看你挺不错，你嫁我，当我的帮主夫人。好不好？”
陆欢颜微微一笑，公然重头戏在这了。江落寒打的是强强结合的主张，清平阁出海运回的东西，需求在大历各地分销运送，漕帮在这一点上则是得天独厚，确切是个不错的主张。
陆欢颜神采淡淡，并不睬会。方笑天倒是挪了挪身材，挡住那人的视野，有些不悦地咳了一声，道：“如何，漕帮就是如此待客的？”
陆欢颜天然明白他的意义，只面色淡淡地喝了茶，将茶杯拿在手中摩挲把玩。过了一会，才轻声道：“江帮主该晓得我家蜜斯现在身份贵重，不便夜间出行会客。”
若说平时有缘和采薇对陆欢颜的决定还能说上两句，但到了这类场合倒是绝对的言听计从，两人对视一眼，肃立一旁道：“是，少主。”
房间里燃了灯烛，陆欢颜立在原地，悄悄地瞧着他。江落寒穿戴一身大红的广袖长袍，长发松松地绾起，用一根木簪牢固。倒是不甚坚固，很多的发丝散落下来，就那么垂在脸颊旁。
江落寒一愣，勾唇笑道：“傅小弟一向这么喜好胡思乱想吗？”
汪星野赶紧又拱手道：“失敬失敬，傅掌事，方老弟，帮主在三楼包间久候多时了，快随我来吧。”
到了三楼的包间，汪星野拍门，内里传来一声：“出去。”声音清润，极是动听。
夜已深，汴河船埠没了白日的喧哗，闪现出从没有过的喧闹安闲。陆欢颜望着三河交汇的渡口，俄然想到那日抵京的景象，北堂曜牵着本身的部下船，另有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另有昨日……该死的，如何又想起阿谁家伙！
汪星野又道：“这位公子是？”那日汪星野请陆欢颜，只比及了方笑天，是以并不熟谙。
陆欢颜呆了一瞬，没有理睬那只微微伸直的手，侧身也出了门。有缘和采薇也跟了上来，只要方笑天还没有出来。
他端倪颀长，便是睁着眼睛也带了几分迷离，鼻梁高挺，鼻尖却微微勾起，看上去姣美又故意机。嘴唇很薄，微微抿着，似笑非笑的模样。
方笑天一愣：“崔十九，那不是莲花楼的掌柜？”
“江帮主这是哪来的底气，我家蜜斯必然会承诺？”
江落寒端倪不动，一只手拖着下巴看她：“哦？那么你又是哪位呢？”
从福星茶馆出来，江落寒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鲜红的骨伞，他先一步迈出门，撑开了骨伞回身望着陆欢颜身出一只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