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李氏抚着她手心的茧子,内心只感觉苦,扯出笑来,她放柔了声音,小声问道:“那里难受?娘在你身边,别担忧。等下大夫来了,吃了药,你就会好的。”
徐大夫拱手道了一句:“夫人客气了。”
大夫恰好来了,是国公府常叫的徐大夫,徐大夫已是半百年纪了,不过面色红润,精力矍铄,还是老当益壮。
崔李氏看了她一眼,道:“你在我身边便是个妥当的丫头,因此我才让你来服侍容姐儿,这回的确是你忽视粗心了。”
不过吃了半碗,她便点头不吃了,崔李氏也不勉强她。
崔容展开眼,眼里晕了一圈水光,显得眼睛格外的亮。
崔垣有些不安闲,道:“她是我亲闺女,我天然是疼惜她的。”
“容容?容容?”
待徐大夫诊治结束,崔李氏迫不及待的问:“徐大夫,六女人如何了?”
屋里顿时没人敢说话,俄然外边传来有些孔殷的脚步声,珠帘掀起,便见还穿戴朝服的崔垣大步走了出去,一出去便问:“我听崔勇说容姐儿身材有些不好,这是如何了?”
崔容现在身材正不舒畅,食欲不振,一点也不想吃甚么,不过对着崔李氏殷殷一双眼,还是勉强吃了几口。
崔容只感觉呼出的气都是炽热的,她有力的抓了抓崔李氏的手,撒娇道:“娘,你陪着我,不要走。”
崔李氏昨夜想了好久,越想内心越不是滋味。她自发得本身对崔容已经面面俱到了,但是,却还是无知无觉诽谤害了她。
说着,她顿了顿,盈盈一双眼看着崔垣,道:“元熹,我们的女儿,我心疼。就算我求你了,今后你待容姐儿好些。”
“容姐儿已经睡了,你别吵了她。”
崔李氏叮咛添香好生服侍着,和崔垣出去说话。
崔李氏瞪了他一眼,嗔道:“你把颜姐儿当亲儿,莫非我就不是吗?在你内心,我就是那等狠心的人,这么等闲就能舍弃我们十一年的情义?只是,我家容姐儿吃了太多苦,我看着心疼啊。你昨日也瞥见了,她有多讨厌颜姐儿?”
他自来是感觉本身很公允的,待女人儿子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崔垣忍不住皱眉,道:“她的身材如何这么弱?”
添香垂首道:“奴婢有错。”
“容容!”
说到这,崔李氏忍不住悲从中来,落了泪。
崔李氏让丫头把五层粉纱的帐子放了下来,这才让徐大夫出去,客气道:“徐大夫,费事你了。”
丫头掀起粉色珠儿串成的门帘,崔李氏敛了脸上的微怒,提脚走了出来。
果不其然,看她掉着眼泪,崔垣脸上暴露心疼的神采,叹道:“颜姐儿好歹也做了我十一年的女儿,我也是把她当作亲女儿看了,如何能因为容姐儿就待她不好了呢?”
崔垣浑身一震,崔李氏这句话像是一个惊雷落在他的头上。
撒花水绿的被子里,崔容一张脸生得又白又嫩的,现在神采微红,便格外的显眼,像是抹了上好的胭脂,既美又艳,却又透着几分惊心动魄的脆弱来。
崔李氏点头,唤了添香将人送出去,又让云珠和云袖下去熬药。
崔李氏仓猝站起来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让他小声一点。
崔李氏坐在床边,一颗心揪成一团,难受极了,柔声唤了两声。
“……大抵是明天在外边吹了风,受了凉,早上起来就有些发热,刚才徐大夫过来看了,说是没甚么大碍。她刚吃了药,才睡下了。”
徐大夫道:“夫人且放心,六女人不过是染了风寒,等会儿我开张方剂,让她服了药睡一觉便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