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已经有小二热忱地迎了出来:“几位客长,里边请。”
掌柜的斜着眼道:“两位不是嫌贵吗?正巧,这房间也没有了,两位还是从速另投他处吧。别说我没提示,本日这四周的堆栈大多客满,便是我这里前提好代价高,这才留了几间,别处另有没有就不好说了。”
马车停在一家门面光鲜的堆栈门前,慕远下了马车,昂首便看到高高的屋檐下垂下四个大红的灯笼,每个灯笼上刻有一个字,合起来便是“悦来堆栈”。
大堂客满人多,虽大多是知礼之人,扳谈的声音都不大,但抵不过说话的人多,人一句,也足以构成骚动之声。
“净空大师但是曾为太子师,德高望重,棋力也高超。往年他从未保举过任何人参与论枰,这一遭竟然……”
因而隔壁桌上的声音便清楚地传了过来。
扬州的繁华在江南一带是首屈一指的,还未进入扬州城内,慕远便感遭到了这一点。通往城门的官道上,行人和马车都比之前慕远所到过的州城多很多,时不时另有驿臣骑着快马飞奔而过。
“不过提及来,此番扬州论枰,卢子俊并非最有但愿夺魁的。传闻姑苏的苏预之,岳州的范彦先,另有我们扬州的那一名,都有插手呢。”
“让二子能赢前棋待诏,也算是真有本领了。”
那一桌子人吹嘘得过了,便有人听不下去开了口:“永州不过山野之地,也敢口出大言。真是萤火之光,敢与日月争辉。”
墨砚正面对着说话的那桌人,正都雅到那被称为益谦兄的男人固然嘴里说得谦善,面上却尽是对劲之色,不由在内心就把人看低了几分。
小二嘴快,一边走一边道:“几位客长此时远道而来,也是来看这扬州论枰的吧?”
小二“嘿”了一声:“三年一度的扬州论枰,但是淮南道至江南道的一大盛事。这两日来我们堆栈的多数是来自各地的棋手,不是来下棋的就是来看棋的。不瞒几位,如果再晚来一会儿,指不定另有没有房间呢。便是现在,”小二探头往柜台方向看了一下,“几位还是快到掌柜的那儿看看另有没有房间吧。”
墨砚面露难堪之色:“这个我也做不了主,我去问问我家仆人吧。”
男人感受有些不对,却又不明白错在那里,被青年的一声嘲笑笑得发毛,色厉内荏地又吼了一句:“你笑甚么?如何不敢报上名来。”
柜台那边正有两个墨客打扮的青年在与掌柜说话,听起来是嫌房价太贵,想让掌柜的给降一降。掌柜的自是不肯,现在恰是客似云来,底子不愁客源,没有贬价已是刻薄,那里还肯贬价。
……
墨砚走到纪三面前说了然环境,纪三听完以后便道:“这有甚么,匀一间给他们便是。我与慕兄一间,你和天元一间,凌轩住剩下那间。慕兄觉得呢?”纪三说着看向慕远。
“这么短长啊?能赢棋待诏大人,那还用来插手这论枰吗?”
“对不住了您讷,最后四间房这位小哥都要了,已经没有了。”掌柜的说道。
“他就是庐州卢子俊啊,传闻他十六岁上就打败了前棋待诏林于辅林垂白叟,是个围棋天赋呢。”
戏看完了,看戏的人重又会商开来,此次倒有了些共同的话题。
两个青年神采变了一变,见掌柜的说不通,便跟墨砚打着筹议:“这位小哥,你看这天色已晚,再寻不到住处我们就要露宿街头了,小哥能不能匀一间房给我们。”
“应当是的。”慕远道。
“益谦兄但是我们永州棋坛第一人,连刺史大人都对益谦兄的棋艺奖饰有加。此次扬州论枰,益谦兄必能大放异彩,拔得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