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歌微浅笑着,目光凝睇在雪猎图左上角的诗词上。本来左上角是一片留白,现在却用玄色的丝线绣着一首五言绝句,看内容是在咏颂骑者的勇猛,最后两句倒是“圆月霜凋尽,来年待芳华”,看似符合丹青,在描述明月如霜,残落万木,只能等候来年芳华的意境,但将这两句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连起来,倒是“圆华”二字,也就是裴元华的名字――元华。
上了马车,车夫扬着鞭子,驾马朝着怡然居的方向而去,四名裴府的保护紧随厥后。
说着,也不等世人作声,拉了裴元华回身回府,两人的大丫环都忙跟了上去。
裴诸城想到这位大女儿夙来稳妥,有她照看,猜想裴元容也闹不出乱子来。既然如此,让容儿出去散散心,别总把心机放在不该放的处所,也是好的,便也跟着点了点头。
既然说了这些话,看来是筹办摊牌了。
宇泓哲接过,翻开,见是那副雪猎图的画卷和图样,微微一怔。
容儿这丫头心机越来越大,再不好好教诲束缚,天晓得会惹出甚么乱子来,哪能等闲纵了?
裴元歌却晓得她这话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在提示她那日吹笛之人,用心顿了顿,别过甚去,嗔道:“大姐姐就爱胡说!论年纪是大姐姐居长,就算要说亲也是先给你说,别拿我做幌子!”娇嗔之余,却并没有否放心中有相中的人的意义。
一边说,一边笑着向裴诸城和舒雪玉施礼,做到了舒雪玉中间。
至于前者,只好先给舒雪玉找些事情,让她临时得空顾及本身的婚事了!裴元华谋算着,故作娇羞地低头道:“母亲就会拿女儿打趣,甚么婚事不婚事的?女儿甘心一辈子不嫁,只服侍父亲和母亲。难不成父亲和母亲现在有了四mm承欢膝下,就看得女儿腻烦了,要把女儿发落出去不成?”
舒雪玉更不想带着裴元容这个费事出门,正要回绝,俄然被身边的裴元歌拉了拉衣角,转头望去,却见裴元歌对她眨了眨眼睛,递了个眼色过来,娇糯隧道:“母亲,可贵大姐姐对三姐姐这片情意,您就应了吧!三姐姐行事固然有些不当,但大姐姐倒是个极安妥的人,她既然为三姐姐讨情,又与三姐姐是同胞姐妹,天然会照看着。有大姐姐照看三姐姐,您和父亲另有甚么不放心的?”
裴元歌悠悠道:“大姐姐这说的甚么话,我们姐妹一场,岂会因为这些事情陌生了?”
这个贱丫头,竟然还敢提入宫做朱紫?如果不是她拆台,本身的待选底子就不会落第,这会儿已经章文苑那丫头一道入宫了,哪还会在这里受她挖苦?这该死的裴元歌,竟然还当众说如许的话,用心戳她的心窝子!裴元华心中大怒,面上却涓滴不露,也笑着道:“你这个小丫头满嘴胡吣些甚么?甚么嫁不嫁的?敢情是你本身想嫁了吧?是不是相中了哪家的公子,快说出来让父亲母亲给你做主!”
握了握手中的卷轴,裴元华心中稍定,她已经有了靠近五殿下的契机。
裴诸城皱眉,深思不语。
她机会找得很准,恰是裴元华到蒹葭院存候的路上,四周另有其他的奴婢,见状都把目光堆积了过来。
裴元巧大要木讷,内心倒是通透的,如何听不出裴元华这番话里的意义,面色顿时一变,有些思疑地看着这位驯良可亲的大姐姐,莫非说,方才推她的人恰是她?她要殷勤地留下来陪裴元歌,到底有甚么用心?会不会想暗害裴元歌甚么?如果真是如许,裴元歌出了事情,到最后会不会又算到她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