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傅从谨轻声打断了裴极卿的话,浅笑着将手中的玄色细弓递给决云,那把弓通体乌黑,还模糊透出些金色的木纹,仿佛是由极其贵重的紫檀木所制。
决云停顿半晌,轻声道:“郞决云。”
“是我的话太多,健忘了气候不好。”傅从谨回身牵马,却看到裴极卿手中拉着缰绳,脸上被冻出两坨嫣红,怔怔道:“我记得公子说喜好白马,本王寻了两匹,公子可要去看看?”
“皇上大婚过寿,总会有一日大赦天下。”裴极卿持续道:“不必王爷提示,草民天然不会违逆大周律法。”
“草民身材不好,骑马登高都有些眼晕。”裴极卿故作难堪,道:“多谢王爷美意了。”
那青年的话音未落,几人身后已点起数盏灯笼,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决云转头,正看到裴极卿从城墙走下,他伸脱手,想将裴极卿护在身后,裴极卿却渐渐上前,停在了那男人面前。
“郎校尉?”那青年没有说话,身边的中年男人已经惊奇开口,他转过甚,表示身后的侍卫取来一盏灯笼,接着道:“你就是之前那位立下功绩的郎校尉?我早在都城就听过你的大名,传闻你单独杀了二皇子,又带兵重伤辽国大皇子。”
傅从谨说这句话时,脸上云淡风轻,仿佛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平常问候。此时天空又簌簌飘起雪花,傅从谨伸手为裴极卿掸落肩头雪片,他五官英挺温润,仿佛只要三十出头。
决云不知何意,傅从谨接着道:“这位是怀王世子,小辈无礼,做事不知轻重,这把弓,就当我给小将军赔罪了。”
裴极卿听了那些污言秽语,心底本在冷冷发笑,傅从谨这一耳光,却让他不由得沉寂下来,摄政王何其谨慎,此人说的每句话每件事都是有目标的,可本身已经死了多年,他再保护一个死人的名声也没成心义,莫非这在场人中,另有人怜悯本身不成。
“公子说的有理。”傅允致还没开口,傅从谨已接道:“世子,你明天的确过分失礼,我们彻夜也累了,你先同挽笙下去歇息吧。”
裴极卿心中实在不忍,却也只能低声道:“郎大人,他没有诓你,这的确是摄政王。”
决云公然会心,便不言不语的跟着萧挽笙分开,裴极卿就跟在傅从谨与他的马身后,此时,天涯蓦地呈现一道红色陈迹,草原上铺满白雪,只要一点亮光,便能够反射的到处都是,天气仿佛一下子亮了起来,傅从谨停下脚步,伸手抚上雪云红色鬃毛,低声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公子。”
就在这时,萧挽笙孔殷火燎冲向城墙下,他气喘吁吁的跪在傅从谨面前,道:“王爷,您如何这么晚来了,部属都没来得及接您。”
“本来你就是阿谁胡人杂种啊?”那青年又咬牙切齿着开口,“为了仕进,连本身的家都不要了,你们胡人,真够不要脸的……”
傅允致是怀王世子,怀王虽一向凭借着傅从谨,可也算是家大业大,是以相互都还客气,此时傅从谨失势,傅允致在都城也张扬起来,傅从谨一贯谨慎,却也没如何见怪。
因而裴极卿转头,拱手悄悄一笑,道:“那草民先恭喜王爷,现在已是万人之上了。”
折雨提着灯笼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