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乔珍也不会跟着爹爹来这里干这谋生。第一次跟爹爹来这里时,她曾经问爹爹如果在这里遇见人如何办?谁知她爹却哈哈笑着说,这里只要鬼,没有人,不必惊骇。
明显今先人的身形和说话的声音以及说话的内容来看,在坟头上蹲着的人是个孩子,并且还是个女孩子。那孩子也曾跟着本身的爹爹去打过好几次动手,看本身的爹爹挖坟盗墓。不过毕竟是年纪小,每次跟本身爹爹出来,不免还是惊骇。
乔二奎再次伸出粗糙的大手,在乔珍小脸上拍了几下,嘴中连声道:“珍儿,珍儿,没事了……快起来,我们回家去……”
“啊!”珍儿尖叫一声,瘫软在地,昏死了畴昔。
乔珍缩回脖子,小脸上挂满了笑,心想,彻夜父女俩的运气真是好极了。上一次来这里忙活了半夜,却只是挖出来几个破陶罐子,归去后饿得不可,最后还是娘挺着大肚子去隔壁田家借了一百文钱买了些小米返来熬粥才度过了饥荒。
乱坟地中间的一座墓碑倾圮的坟头上,有个瘦肥大小的人手中端着一个碗沿有好几个缺口的黑瓷碗,碗中半碗桐油,里头一条灯芯燃着,收回忽明忽暗的光。只见此人用另一只手护住那燃着的灯芯,蹲在坟头上的一个两尺宽的黑洞旁,非常严峻地借着忽明忽暗的油灯的光往里看,从那黑洞中不时传出来铁锹铲土的声音。
乔二奎蹲下身去,一只手拿着那半截蜡烛,另一只手去乔珍鼻前一探,另有微小的呼吸。提起的心放下了些,他刚才还真怕本身女儿给吓出甚么好歹来,当时岂不是要悔怨死。
在底下宅兆中翻找着东西的乔二奎听到女儿那一声惊骇的尖叫吓得几近蹦了起来,立马从黑黢黢的盗洞中爬了出来。手中拿着那半截蜡烛来照倒在坟头盗洞边上的本身的女儿。一照之下,只见由她面色青白,双眸紧闭,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方才由她端着的那碗桐油灯已经摔在泥土里,桐油全数撒了,那一点如豆的火焰也已燃烧。
但是在她影象中,本身的夫君喊她奶名的声音是醇厚而磁性的,每一声听起来透出来的都是亲热和喜好。而这个声音倒是有些沙哑和粗浊,并不是她熟谙和喜好的。那这叫着本身的男人到底是谁?他如何敢这么叫本身?
乔珍听爹爹这么说,也欢畅起来,趴在黑洞口,探身向前看了一眼,抬高声问了一句:“爹爹,你挖到甚么好东西了?”
本来彻夜来这乱坟地里挖坟盗墓的是父女俩,父亲叫乔二奎,女儿叫乔珍,住在离这乱坟地二十里外的黄山村。
“珍儿”这名字是本身的夫君,卫国公府世子爷吴义权暗里里最喜好这么喊她的,每次喊时都让她有被他宠嬖的感受。可惜她繁华恰好,后代双全,突发芥蒂而死时,却没法听到阿谁宠嬖她的男人扶棺哀哀抽泣一声声喊着“珍儿,珍儿,你别走……”之语。
离黄山村二十里地外的一处乱坟地中,阴风嗖嗖地刮着,坟堆里不时飘起一星半点的鬼火,偶尔会有一两声不晓得甚么名字的怪鸟收回叽叽的锋利的叫声。
话音刚落,从里头传出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快了,再有半个时候就好了……”
那冒着阴邪之气的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黑暗中直直盯着珍儿,阴沉可怖至极。
人都说,一复生两回熟,这已经是第三回了,乔珍已经比第一次来这里胆量大了很多。但如果听到乱坟地里甚么风吹草动还是要被吓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