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嫡母究竟是为了甚么才要跟她们死磕呢？
这是为了甚么？
顾九曦嘲笑一声，那又能如何样？
“以是姨娘不消担忧，”顾九曦点了点头，“木静方才来要拿我的针线篓子，她必然是嫡母那边的人，姨娘要打发她走，我也是晓得的。”
顾九曦点头，她用沙哑的嗓音道：“我抓不到。”她伸了胳膊给父亲看，“我才到她肩膀，胳膊也没她长，她掐住我的脖子，我的也碰不到她的脸。”
大伯父名叫顾明泽。
顾九曦看着黎氏的肚子，脑袋里主张一个接一个都冒了出来。
管他呢，先过了面前这一关再说。
只是这番话说出去只能解了燃眉之急，等祖母回过味来内心必然是不痛快的，悠长来看……
黎氏的哭声小了，抱着顾九曦安抚，“不怕，姨娘在，没人能动你。”说完又叫：“木静呢！这个懒丫头，一会就不见人了，让她干活如何这么慢！”
门口又有了脚步声，顾九曦仓猝侧头，装出等候的模样朝门口看去，她的母亲黎氏跟在父亲背面走了出去。
“我去给你倒杯水。”黎氏转向顾九曦，脸上笑容亲热，语气也非常体贴。
“九曦年纪比她小，长得也比她弱些，说是争论间抓了她的脸。”
黎氏倒水不过半晌就回，顾九曦接过水杯喝了，又道：“姨娘陪我躺一会。”
“你父亲说已经提了你娘舅做农庄管事的，等手上东西交代好，两三个月就能来都城了。”
二房从小就好读书，不及弱冠就中了举，二十五岁那一年中了进士，现在在翰林院供职。
顾九曦常常在想，她的父亲内心怕是有痛恨的。
以是只要将事情捅出去，在祖母和管家的大伯母面前挂上号，她们是绝对不会听任嫡母对她们还没对丫环好的。
顾九曦抓着黎氏的手用了点力量，小声用气声道：“姨娘别担忧，我好多了。”
黎氏转过身去擦眼泪，顾辛易上前一步，“你姐姐脸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顾九曦不说话，这件事情她没做过，何况方才祖母没当着她的面发作，那就是信赖顾七巧的脸跟她一点干系都没有，以是她一言不发看着顾辛易。
黎氏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抚着顾九曦的头发。
顾家的统统都透着嫡庶之别，但是又到处标榜着公允，他们从骨子里就是虚假的。
就像她本身，刚去久安堂的时候恨不得连经籍都烧了，但是为了保存，没两年就成了久安堂里驰名的明玥师太，连天子跟皇后都喜好听她讲经。
她现在有点担忧方才当着祖母，说给姨娘的“内心话”了。
还是嫡母已经晓得姨娘又有身孕了？
正想着姨娘，顾九曦瞥见黎氏笑盈盈从外头出去，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道：“你父亲给你的糖，快来尝尝甜不甜。”
黎氏惊奇至极，一句话都没说。
顾九曦一脸惊奇，她上辈子在宫里固然只住了短短四年，但是甚么时候脸上该有甚么神采，是练习的炉火纯青，顾辛易看不出来半点作伪的陈迹。
“我方才说的内心话也是假的，不过是说给祖母听的。”顾九曦果断道，“如何能不争？”
她爹这一辈一共五个庶出的后代，她父亲是独一的儿子。
顾九曦从她轻柔的行动里感遭到了无边的顾恤，她紧紧抓着黎氏的手，禁止了她的行动。
那番话说出来几近是给府上统统人的内心都捅了刀子。
黎氏正对着顾九曦，顾九曦清楚瞥见黎氏跟她使了个眼色，再转过甚去面对父亲的时候，脸上不但仅带了悲伤的神采，连眼泪都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