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看清。”芳馨毕竟诚恳浑厚,只会实话实说。
顾青莲只感觉板子打在身上,如同针扎刀割普通的火辣辣的疼痛,她再也没有沉默的才气。第二杖下来时,收回了惨痛的嗟叹。
“太太,奴婢瞧见是少奶奶拉了姨娘一下,姨娘才从台阶上倒了下来的。”芙蓉怯生生的说。实在她也没看清,但是为了自保,也为了帮丁姨娘出口气,便将统统任务都推给了顾青莲。
“顾青莲,你记着,你害死了一个孩子!”说罢,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顾青莲一听,鉴定沈夫人是信赖了芙蓉的大话,欲想说甚么,可又不知说些甚么辩白。在这沈府里,她没有一个忠心的人,也没有一个亲信。
沈从嘉的身影停了停,听完此番话语,他并未转过身,只低着头,紧闭着眼睛,一颗巨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出来,顺着侧脸的脸颊砸到了地上,枯燥的灰尘里有一处已垂垂潮湿。
顾青莲绝望极了,无助极了。
“杖责二十!”沈夫人冷冷的说道。
“母亲,家法只怕一个女儿之身接受不起,不如……”
沈夫人恶狠狠隧道:“顾青莲,都是之前把你惯坏了,你不受这皮肉之苦,是不会安生的。本日便要好好管束你不成。”
沈从嘉见沈夫人本日是铁了心要措置顾青莲,也不好再惹她发怒,只好作罢。
沈夫人见她还如此端架子的模样,心中忍不住一股气冒上来,厉声喝道:“你还不给我跪下!”
“明察?你说!是如何回事?”沈夫人手指着芙蓉呵道。
便命人送李太医出了府。
沈从嘉三步并作两步近到寝榻边,揭开帐子,俯身往榻上旁观,只见顾青莲发髻狼藉,面色因失血过量而显得如月般惨白,双唇已无赤色,下唇留着一排深深的牙印,血迹已经干枯在上面,如同蜡人普通趴在褥中一动不动。
他这一掌用力过猛,顾青莲全部身材都跌倒在地,头蹭在地上,额前殷红的血丝顺着白玉般的脸颊缓缓流下,下巴也是淤青一片。
顾青莲瞥见那血水鲜红,另有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衣,心中更是慌乱,顿时出了一身的盗汗。从屋里走出来的丫环婆子们个个也都惶恐失措的看着她。
杖责完了,她的发髻狼藉,面色惨白,下身由臀至两股间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沈从嘉缓缓的起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芳馨说道:“这是紫菁芙蓉膏,消肿止痛的,明日给她敷上吧。”说罢,回身走了。
沈夫人气的神采发青,端茶水的手不断的颤栗。
沈从嘉不由心中一阵酸楚,他坐在榻边,悄悄唤了两声,不见顾青莲承诺。知她仍在昏倒中。便缓缓地揭开褥子,一见的确心如刀绞。顾青莲上面粉色的绣花夹裤上排泄片片杖打的血迹。
婆子得了令抡起板子狠狠地照顾青莲的臀部打下来,金丝楠木制成的板子打起来声音降落,但是疼痛是渗到了肉里的。
“少奶奶在床上,伤得很重。”芳馨说罢,眼圈又红了,巨大的泪珠滚落了下来。
李太医见状,忙劝道:“我已开了几副保养身子的药方,服下疗养一段光阴身材便可规复,到时还可再有身孕,沈夫人千万不要过于悲伤啊。”
沈夫人端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余气未消。王姨娘,梅娘在旁,听着板子打在顾青莲身上的声音,看着趴在刑凳上被打的血肉恍惚的顾青莲的臀部,两民气领神会的对视一笑,都暴露一丝对劲的笑容。
家!法!伺!候!沈从嘉头皮一麻,神采顷刻间变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