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气了一通,周夫人身子骨还没好利索,现在面皮惨白,看起来非常荏弱,如果搁在之前,周大人定会心疼不已,轻声细气的细心安抚,但现在贰心急如焚,哪能重视到这些细枝末节?
瞥见那一抹乌黑的皮肉,以及脖颈处淡青色的血管,楚清河嘴里发干,掌心痒的短长,恨不得伸手前去触碰。
小老婆刚出月子,体内恶露尚未排尽,行动多有不便。楚清河本就是个疼媳妇的,底子舍不得让她折腾,直接回绝了这个发起,“不必如此,我让李管家给周大人送了信,现下估摸着他已经得了动静,如果见机的话,今后周振也不会再呈现在我们面前了。”
进了门子,看到眼眶通红的侄女,女人抿了抿嘴,柔声劝道,“先归去歇歇吧,周振底子翻不起甚么风波,等你叔叔回府,让他好生查探一番,事情说不准也就处理了。”
小手死死抠着墙砖,她手背上迸起青筋,目睹主子这副模样,站在一旁的赵嬷嬷跟芍药急的团团转,抬高声音劝说,“蜜斯,侯爷威武不凡,夫人深明大义,他二人毫不会将您嫁给周振那种混账,您放宽解,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见状,薛素的表情还是没有好转,她缓慢地走回卧房,小手揭开衣裳,给小宁安喂了奶,等李氏将孩子抱下去后,她一向都没有胃口,只喝了些甜汤,便坐在靠窗的软榻上。
“如果他不见机呢?”她忍不住问。
听到熟谙的脚步声,薛素抬了抬眼皮子,叠着眉抱怨,“本日周振又上门了,当着很多人的面说倾慕莲生,他那里是真情实意?清楚是为了毁了小女人的名声!这世道本就艰巨,对女儿家更是严苛,若不是杀人须得偿命的话,我恨不得生撕了他!”
本日周大人休沐,一向呆在书房中措置公事,岂料小厮急慌慌的从外头跑出去,连声道,“老爷,辅国侯送信来了。”
指缝中夹着一缕发丝,放在鼻前悄悄嗅闻,不晓得是何原因,他总感觉小老婆身上的桃香比起先前更加芬芳,也更加苦涩,就跟熟透的水蜜桃似的,只凭肉眼便能感遭到汁水的丰沛,让贰心痒难耐。
“老爷,振儿是我独一的孩子,他知错了,您饶了他这一回还不成吗?”
莲生惨笑着点头,“本日闹了这么一场,若不嫁进周家,我另有甚么前程?闺名毁了,还给侯府惹了费事,当初是我太傻,受了周振的蒙骗,眼下落到这类境地,半点怨不得人……”
------
脑门儿上排泄精密的汗珠儿,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女人,恨声道,“侯夫人对周某心生曲解,不肯相见也是常情,不过周某对莲生蜜斯乃是至心实意的,明日还会来到贵府,请夫人当真考虑这桩婚事,千万不能拆散了好姻缘。”
春兰一向服侍在夫人身边,对于主子的心机也能摸到几分,现在她应了一声,快步走到几个婆子面前,冷声斥责,将那些人骇的战战兢兢,面色青白,再也不敢胡言乱语。
先前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以为周振光风霁月,清雅不凡,实在是笨拙不堪。
四周的丫环主子听到这话,一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出来,省的少爷丢了脸面,拿他们撒气。
“我看周大人倒是个明理的,不如备上厚礼,明日去周府一趟。”薛素摸索着道。
目睹着婆婆分开,周夫人眸子子瞪得滚圆,两手死死搅动着帕子,担忧之色不言而喻。她出身北里,就算当了二十多年的官夫人,还是没有半点长进,对她来讲,周振是独一的命根子,即便做错了事情,教诲一番也就是了,何必下这类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