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
男人早就听到了脚步声,他将佩刀放入刀鞘,大阔步走了过来,身上的汗珠儿如同蜿蜒的小蛇,顺着健壮的肌肉往下滑,看上去非常健旺。
大当家年近三十,生的威武健硕,寨子里有很多女人想要嫁给他,恰好落花成心流水无情,他一个也看不上眼,要不是他动起手来非常利落,怕是真跟蓄收回家的和尚没有任何不同了。
杨九儿连连推让,却拗不过薛素,无法之下,只能将发钗放在怀里,而后才走出了瓦房。
薛素细心端量了一眼,微微叠眉,“小妇人瞧着,四周仿佛没几户人家,比前头冷僻了很多。”
下中午杨九儿又来了两趟,先是送来了行李吃食,又打了水,将屋子里里外外都给擦了一通。
马车吱嘎吱嘎往前走,间或异化着几声惨叫,那些被挑断手筋脚筋的岳隐士,现在都被放在马背上,身上的伤口未曾包扎,每颠簸一下,他们都得吃很多苦头。
这话刚一出口,他就被于哥狠狠踹了一脚,高大的男人没好气道,“你小子快别献殷勤了,人家早就嫁人了,你凑甚么热烈?”
瞧见美人黯然神伤的模样,杨九儿也跟着感喟,两人在土路上走了好久,他指着道边的瓦房,进步了声音说,“这间房是新盖起来的,又健壮又宽广,不远处就有山泉,打水便利极了,夫人住在这儿可好?”
听到这话,薛素虽感觉有些奇特,却也没提出质疑,毕竟大当家该当是寨子里身份最高的人,随便发问,怕是不太安妥。
薛素笑着福了福身,等杨九儿走后,她才将房门一阖,坐在窗棂边上,将淡黄色的金疮药粉洒在伤口上,手腕正法死钝痛让她不由皱眉,忍了好一会儿,那股疼痛才垂垂消逝。
手上虽受了伤,却并不碍事,毕竟薛素小时候在村里长大,上山下河的事情没少干,乃至还下田做过农活儿,自是比娇滴滴的大师闺秀要矫捷很多。
杨九儿涨红的面色垂垂规复如常,他看着女人梳着妇人的发式,心中暗道可惜,放柔了声音问,“夫人,你但是被岳山的强盗掳来的?”
“我们寨子的人,本来都是山脚下的百姓,以种田为生,哪想到岳山会多出一伙山贼,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已经将统统的乡亲们逼到了死路,这才建了寨子,躲到了山上。因岳隐士手腕狠辣,前阵子我们都要撑不下去了,幸亏大当家技艺高强,将那些混帐东西斩于马下,保住了寨子。”
“无妨,我打小儿就做惯了粗活儿,夫人快坐下歇歇。”
杨九儿说的非常努力儿,大当家却半个字都没有听出来,三两口便将一张烙饼吞进肚中,配上满脸的络腮胡,看起来就跟野熊似的。
世人对美人都极其宽大,杨九儿也不例外。扫见那并不严峻的伤口,只感觉心疼极了,赶快堵截绳索,轻声道,“夫人,你放心坐在马车上,我在外头赶车。”
走在路上,薛素瞧见了很多妇人与小孩,她们面上并无愁苦,有的说谈笑笑,有的肆意扳谈,全然不像被逼迫的模样,看来杨九儿说的是实话。
院中站着一名男人,手里拿着长刀,挥动起来如蛟龙出水,寒光湛湛,即便离的老远,都能感遭到那股劈面而来的凉意。
“杨小哥谈笑了,你如此关照,小妇人怎会不知好歹?”
想起还在家里的小宁安,薛素眼眶微微泛红,却没有掉下泪来,只因她内心明白,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除了嫡亲以外,谁都不会在乎你是否难过,是否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