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也得赔,我不能白白亏了这么多钱。”中年男人的眼神隐晦地往她的胸前溜了一遍,面色却仍然是肝火冲冲的模样。
她当即暴露迷惑的神采,讷讷地问:“这是古玩?看着不想呀,不会是……您家用饭的碗吧?”
铜钱咕噜噜地在地上转动,转动,而后停了下来。
她绝望地收回视野,再瞧了眼手中的天青色碗,谨慎翼翼地问:“我也是刚毕业,没甚么钱,能不能少赔些?”
他胆量小,又是头一回碰瓷,眼看环境不对,顿时有些立不住了。万一闹出来个事,别说钱拿不到,说不定还要吃官司。
“……”
他就是四周的二流子,地痞,整日无所事事,没有糊口来源。前段时候听火伴闲谈时说甚么碰瓷好来钱,还说了几个套路,心动之下,也筹办尝尝。
今儿出门时他顺手从家里摸了个碗,再加上平时从别处顺手牵羊摸返来的小玩意,装进包里,打扮得一本端庄,想好了说辞,在鬼市里转悠了几圈,终究瞅准了目标。
谢流韵孤身一人背着背包满场漫步,看物件看得有模有样,打扮也不像是穷得咣当响的。年纪悄悄,对古玩有猎奇,没朋友在,好乱来也好恐吓,恰是碰瓷的好挑选。
“五百块就行,五百块就行……”中年男人忙不迭地说。
兜兜转转,一圈返来,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固然不甘心掏钱,不过,能用五百块处理,她也很情愿。
中年男人咬咬牙,比出两根手指:“起码二十万,不能少!”
他用心绕了一圈,撞了不知为何心不在焉往外跑的她,顺理成章地讹上了人。
接下来是一个黑黝黝的香炉,不知是从那里弄来的,香炉里厚厚一层香灰颠簸着磕下来,摸得她一手灰蒙蒙。
《格古要论》说:“汝窑器,出北地,宋时烧者。淡青色,有蟹爪纹者真,无纹者尤好,土脉滋媚,薄甚亦可贵。”
她坐在地上又缓了会儿,积累了些力量,撑着身材起家。走之前看到地上的这个背包,心想既然花了钱,就当是艺术品拿回家摆着算了,就一并拎起来走人。
终归是捡来的这条命,断头刀早一点也是挨,晚一点儿也是疼,除了悔怨没能早点赚到钱给父母以外,就是没有好好操纵这段时候,哪怕是回家看看也好。
“保大元宝?”她念了一遍,脑海中仿佛有甚么印象。
他猛地扭头,抓住谢流韵的胳膊不放,恶狠狠地说:“你得赔我,赔钱,不赔别想跑!”
再看看已经倒在门口的这一小堆铜钱,她深深地悔怨本身的速率太快。
翻开家门,踢掉脚上的鞋子,她怠倦地直奔沙发而去,等窝进软绵绵的沙发里以后,浑身一点儿劲儿也不想使了。
中年男人噎了下,随即更是怒发冲冠,他一把抢过那只天青色碗,唾沫星子喷到了她的脸上,色厉内荏隧道:“小女人家家别胡说,懂不懂古玩呀你?这但是五大名窑之一的汝瓷,你才见过几个?我这但是专家鉴定过的,能进博物馆的真品!值好几十万的!”
汝瓷名列中国五大瓷器之魁首,釉色极美,惹人追捧。但是传世珍品极少,南宋时已有“近尤可贵”记录,传播至今的珍品不过几十件。
成果,忙乎了一上午,甚么也没办成不说,还平白地打水漂了五百块。
从背包里倾倒下来很多东西,有几枚货币咕噜噜地往外转动。
他再也不敢碰谢流韵,腿脚发软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她,声音有些发颤:“你,你没事吧?拿,拿不出这么多也没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