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卿微怔,他如何晓得她的名字?
阿四也是机警之人,趁着孟云卿上马车,凑上前道:“当是富朱紫家,马车还停在一侧呢。”
娘亲?
孟云卿愣愣昂首。
“先前有事不在府中,让公子久等了,公子是来寻沈芜的?”她也好似不觉般,直接开门见山。
“没有,就一向在厅顶用茶。”
说是客人,便是在孟府未曾见过的。
孟云卿微微点头:“人在那里?”
西桥离城北约莫十里路,小时候,爹娘常常带她到西桥放纸鸢,娘亲常说,春日里放飞的纸鸢是祈福,她自幼便记得。
孟云卿眉间微滞,唇边颤了颤,半晌开口:“娘亲在上月过世了。”
另一层,便是刘氏之事,她虽没同外人提起过,但总需求找一信得过之人背书。不然刘氏万一翻脸,她一个小女人的话,旁人不知信赖几分。冯叔叔是一方乡绅,有冯叔叔背书,她也不担忧刘氏会掀起多大风波。
地契之事,毕竟是依托冯叔叔帮手的,她先前的心机放在应对刘氏上,没有好好谢过冯叔叔,于情于理分歧。
……
她眼色惊奇便是默许,锦袍公子喜上眉梢,“云卿,我是你的表兄,沈修颐!”
珙县在韩燕偏南。四月里,暖风温暖,草芽漫漫,结伴踏青之人不在少数。
女人在府中从不管事,更别说管账之类的,先不提刘氏在暗处污下的银两,即便是府内少了几处值钱的器皿,女人恐怕都辩白不出来,为何有关刘氏各种,她却清楚得很。
眼下,刘氏祸害已除,她不消重蹈宿世复辙。
见到她看过来,应是府中的仆人,都循礼曲身,算作礼节。
爹爹和娘亲都不是珙县人,是后迁入珙县的,常日走动的熟谙多数是来珙县后订交的。
“有说来做甚么的吗?”孟云卿边上马车边问。
比及回府,又是邻近傍晚。
表兄?
沈芜是娘亲的名字,那就是娘亲早前的旧识。
锦袍公子不免打量了她几眼,莞尔道:“沈某从京中来,受家中长辈嘱托,来寻沈芜。”
“女人,纸鸢买返来了。”娉婷笑盈盈折回,手中的胡蝶纸鸢护得极好。
大厅的门敞着,远远就能瞥见一道侧影端坐厅中,身姿笔挺,穿着华贵,端起茶盏悄悄抿了一口,掩不住的绰约风骚。
不觉鼻尖微红,氤氲就浮上眼眸。
说到底,若非冯叔叔将田产置下来,她也没有底气同刘氏完整闹僵。
当时家中的纸鸢多数是爹爹和娘亲一起糊的,是一家人的趣事。爹爹画画,她就在一侧添乱。在胡蝶翅膀上画青蛙,抑或是给燕子尾巴描兔子,爹爹却从不斥责她,只是问为何要画青蛙和兔子。
客人?
未上马车,就见阿四跑来:“女人,家中来客人,等了快一个时候了。”
……
刘氏之事处理后,孟云卿再去了趟城南冯府。
爹娘过世后,来孟府的多数都是爹娘的旧识,如果旧识,阿四必定熟谙。
孟云卿攥紧玉佩,又从袖袋中摸出娘亲随身照顾的那枚,放在一处,底子是一个模型刻出,出自同一作坊之手。
第007章来客
孟云卿点头,入了府,径直走去便是大厅。
沈修颐笑着看她,温文如玉。
娉婷好一阵后怕:“幸亏女人发明得早,不然还不知今后会如何?”想想刘氏平时训人的神采,娉婷全然不敢再多设想,如果女人今后拜托给刘氏会如何?
“只要一人,安排在厅顶用茶。只说是来寻沈芜的,夫人的事我们不敢接话,就等着女人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