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文槿来了吗?”声音里模糊透着倦意。
侍从又道,“公子都将马车让与他们了,也没见那宁大人有好神采,指不定还在背后说公子不是。”
煜王也是低眉一笑。
大抵也都是些家长里短,比方他去慈州的见闻,邵母近况如何,文松的病情好转等等,邵文槿一一回应,陈皇后语气中的倦意才略微淡了些。
宫中女眷当中敢在鸾凤殿内率性哭闹的便只要三公主,声音断断续续,听得并不清楚,该是一边同在同陈皇后说话,一边哽咽所至。
傅相为人松散稳妥,凡事讲究礼节正统,煜王的看法便也根深蒂固。
他同文松是兄弟,煜王同睿王也是兄弟……
邵文槿回声,方才见过了。
叶心手中一愣。
陈皇后却点到为止,睿王的话题到此结束,话锋一转,欣喜言道,“文槿,你同珉之自幼要好,说来本宫的三个后代中,最让人放心便是珉之了……”
苑中模糊响起的笑声,就甚是默契。
邵文槿尽收眼底,也不开口多言,只是伴随他一道饮着闷酒。
许是连本身都忘了。
邵文槿便又陪着说了好些时候的话。
公然言此即彼。
皇室联婚本是干系两国邦交的大事,都是沉思熟虑以后的决策,又岂容她视作儿戏?!
如果病得不重,眼下也当回京了。
娇滴滴的模样,邵文槿顿觉描述甚好,遂而嘴角一挑,“是娇滴滴的。”语气中便很几分回味。
拿捏不清陈皇后企图,邵文槿就闭口不言。
刚至将军府,宫中的近侍官也刚好到了将军府宣旨。腊八节,陈皇后邀了京中的靠近后辈入宫咀嚼腊八粥。
宫中设席公然没有见到昭远侯,他也是席上听睿王提及,少卿还没回京。
有人沿路感染风寒,那日瞧见嘴唇都有些发紫,怕是免不了要迟误几日,那腊八节在宫中该是见不到他的。
“六月时候荣帝遣使求亲,陛下才生了联婚心机。嫣儿如果嫁到长风,七皇子定会念及恩德好好待她,陛下也能宽解。”
暄芳殿是宋嫣儿的寝殿。
提得最多的便是兄弟间的相互照拂。
邵文槿微怔,继而点头称是。
“……”
……
陈皇后句句言及三公主,实则字字都在讲煜王和睿王。他同煜王要好,陈皇后便是要借他之口转告煜王。
日子一晃便到了腊八。
一席气话便脱口而出,“一国公主,倒同阿谁傻子学得越来越没端方!”
本日敬帝几次提起文松,话中有话。不但对他暗里换文松去火线一事没有究查,反而奖饰很多。
邵文槿略微走神。
想来是沉思熟虑过的。
邵文槿微滞。
邵文槿才将回眸,又止不住一个喷嚏,侍从再忍不住笑开,“我娘还说,如果连着三个喷嚏……”
邵文槿心中模糊猜出几分端倪。
“如何?”
“天然记得,我同殿下是自幼打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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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心扶她上了马车,又听邵文槿同宁大人说话。
兄弟敦睦才是家门幸事。
“畴前行军,风寒军中常有,有些干草药就随身备着些,可先给昭远侯就水服下,明晨便可到富阳再寻大夫。”
思忖之时,宴席已开,正殿里歌舞长袖觥筹交叉,热烈不凡。也由得昭远侯没来,睿王就如孩童般倚在陈皇后怀里嘻嘻哈哈,陈皇后也几次被他逗乐,母子两人甚是欢乐,旁人也未觉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