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当头棒喝,李四浑身一僵,全然忘了转动。
吕秀才较着一舒,递过手中纸鸢。
看清来人,吕秀才神采就如沁了雪色普通,煞白。李四跪下痛哭:“吕秀才,是我李四财迷心窍,对不住你们伉俪二人,对不住二宝。那只纸鸢,是我卖给二宝的。我收了他一半钱,又怕掌柜晓得丢了活计,我李四不是人。”
这只?李四下认识点头:“这只尾翼有瑕疵,掌柜不让卖。”
“不孝子,常日里如何教你的,吕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帐本看过以后,吕秀才有些慌了。长年闭门家中,少有情面油滑,也没有顾忌那么多,“家中小儿明显就说是在这里买的,那尾翼上的瑕疵会不会是后弄上的?”
二宝被拽疼,哭得更凶:“纸鸢上有瑕疵,是二宝花了一半的钱找李叔叔买的。”
咽了口口水,悄悄塞到他手中,叮嘱他不准奉告旁人。
二宝嚎啕大哭:“是李叔叔收了我的钱,二宝没有扯谎,是李叔叔收了我的钱。”
二宝当日是被吕秀才拖走的,沿途一向哭,很多挨打。听闻二宝回家后不久就失落了,迄今都没有寻到。街坊邻里都说是被吕秀才打怕了,离家出走碰到拐子了。
昌隆坊力最便宜的纸鸢都要花去这一家子大半年的积储,那里有钱给他买纸鸢?
李四怔住。
沈千重缓缓瞥目,淡然道:“性命官司分歧儿戏。”声音细致微凉,又似缀了幽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