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阁间那端传来脚步声，又是苑中的其他丫环。
汤池？孟云卿不由唏嘘，这才甚么时候，晨间竟也备好了汤池的水。但小茶说水都已备好，她也不推委了，只同小茶道，今后早上打水来屋内洗漱就成。
上甚么妆，是配身上衣裳的，配饰也是如此。孟云卿瞄了一眼，只道：“淡色那件。”
“傻乎乎的，笑甚么？”孟云卿就透过铜镜里看她。
厥后爷爷到了衢州城，他也会在她睡前同她说话，她也并不认生。
免得在这些人身上华侈时候。
本来他若不在，初到侯府,对她而言毕竟是陌生的。
比及宣平侯府，他选了蕙兰阁。
“蜜斯那边呢？”他问。
这一夜,孟云卿实在睡得并不结壮。
丫环回声去做。
怕是昨日前厅里来的那些蜜斯都比不畴昔的。
——“你是老爷子的孙女，谁来围观，只需高调就是了。”
孟云卿问起，两人就低眉应道：“回蜜斯，奴婢叫子桂/汀兰，是从东宫来的。”
这两人的手巧，音歌怕是都比不过，小茶就在一旁看。
沐浴出来，小茶替她拢了浴袍，又找了洗水的锦缎擦拭头发。
屋内哄堂大笑。
蕙兰阁同霁风苑相通，他是怕她不风俗。
走廊里便有脚步声传来，她恰好穿好了鞋子，抬眸就见到小茶。
这一趟，就在床榻上想了很多事。
如果，再瘦些就好了。
先前看到这些素色的衣裳，金饰，小茶心中不免腹诽，虽说守孝，也太素了些。但真正穿戴在蜜斯身上，才晓得这些素色的衣裳金饰配在一处，竟也如此都雅。
孟既明和游玉迅她早前就见过，当时在华城门口一向撵路撵到堆栈门口，两人一唱一和，语不惊人死不休，她印象极是深切。
小茶也道：“有奴婢在这边服侍蜜斯，霁风苑就没人了，阿玉姐姐去霁风苑那边了。”
“蜜斯想穿甚么色彩的衣裳？”一人问，一人就同小茶去衣柜里取了几件衣裳来。
她昨夜实在并没睡好，汤池里一泡，却好似将周身的怠倦洗去了一翻，面庞红扑扑的，精力反倒也好了很多。
趁着眼下还不足暇，孟云卿朝小茶道：“你早前在前厅奉茶，同我说说这几人吧。王太尉家的孙女王蜜斯，刘尚书家的外孙女沈蜜斯，周太傅的侄孙女周蜜斯，另有谢将军的女儿谢蜜斯……”
和衣起家，约莫预算了时候。
见了她，眼中一抹冷傲，才福身道：“蜜斯，福伯说在霁风苑备了早膳，问蜜斯要不要一道去霁风苑用早膳。待会儿侯府里怕是来要客人了，怕蜜斯顾不上用饭。蜜斯如果还没梳洗好，就让厨房送些点心和粥来。”
倒更加像娉婷了，孟云卿笑了笑。
音歌和娉婷不在，她还当真有些不风俗。
侍卫回声。
她的行李都在茶庄子处，这里的衣裳和金饰也都是福伯备下的。
再装点些淡色的胭脂水粉，描了描眉黛，这张精美的脸上便透出几分娇媚和雍容来。
晚些时候，福伯遣人来霁风苑传话：“侯爷，有客人到前厅了，福伯请您去一趟。”
便总觉空捞捞的。
……
新来的两个丫环对侯府不熟，但面前的这位是老侯爷的亲孙女，正紧的侯府蜜斯，便都谨慎翼翼，恐怕怠慢了，或惹得孟云卿不喜。
厅中纷繁看过来，孟既明也看了又看，半晌才瞪圆了眼睛，支吾道：“孟……孟……孟表妹呀……”
何时入眠得都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