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府现在最小的孩子便是齐南了,而后这数十年间,便再无孩儿落地。提及来齐君良现在也不过四十余岁合法盛年,此时府中姨娘再次传来喜信,当真是丧事一桩。
周氏当年竟也对姨母动过手!
齐念本只是低垂着双眸沉寂不语的扶着慕氏听那王氏之言,但忽得听到这么一句包含着无穷遐想的话来,她顿时不由得抬起了双眼,眸中闪现一丝狠厉的光芒。
王氏被她这一眼只看的浑身打了个冷颤,忙上前几步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深深叩首下去只伏在这春日里冰冷的空中上,双肩止不住的颤抖。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更加卖力了,只果断的道:“就算我会弄错,大夫也是不会弄错的。今早我调派了院中的得力丫头去请了诊治妇科令媛的圣手济世堂的李大夫,是他再三为我确诊,腹中去确切已然怀胎两月。此时别人还在我院中,二姨娘如果另有疑虑,便遣人去将他请来亲身一问便知。”
她不由抬手重抚了抚本身的小腹,面害羞怯的轻声道:“我也是当过娘的人了,如许的事情怎会弄错。算算日子,到现在应已两月不足了。”
慕氏静下了心掐指算了算,似有些欣喜道:“本日是三月初五,前次老爷回府恰是年下时,看来便是当时怀上的孩子了。四姨娘,你当真是没弄错么?”
齐念不轻不重的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了这口气,方不咸不淡的道:“四姨娘有甚么话直接说了便是,非要扯这些有的没的何为么。”
慕氏亦是小巧剔透的人,且与这王氏又只是平常之交罢了,虽心肠仁慈为人和顺,却也不会听了她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便许下甚么信誉,突破这好不轻易才得来的安好日子去和周氏母子做对。
她自从再入齐府以后,便是身子再过衰弱不堪都甚少这般发作过。
此一言真是令人骇怪不已,就是连慕氏这般沉寂和顺的人都不由面露讶然之色,只握紧了王氏的手连续声的诘问道:“此话当真?你找大夫来看过了?现在怀胎几月了?”
见她这般信誓旦旦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慕氏此时便也算是全然信赖了她。
说着她便向容姑微微使了个眼色。
不如果为了她腹中的孩儿能在四蜜斯的照拂之下安然的落地长大,她本日也不会费经心机在这里演这么一出戏了。
王氏只惨白着一张小脸,严峻的抿了抿嘴角并未开口说话。
齐念冷冷的看了王氏一眼,回身归去了慕氏的身边,扶着她坐在了卧榻之上。
齐念回身浅笑道:“姨母,也没甚么要紧的事儿。应是瞧着这气候可贵晴好,外边又和缓的很,怕是四姨娘漫步的久了,口渴望要来讨杯茶吃呢。”
慕氏自她身后往这边看了过来,温声问道:“四姨娘这是如何了?”
她不由得抬手携了手帕替王氏拭了拭颊边滚落的泪珠儿,柔声道:“你先别哭,渐渐的跟我好好说清楚了,这究竟是如何回事儿。”
这些日子里她把慕氏与齐念的干系都看在了眼里,她也晓得这位短长的四蜜斯最是情愿顺着这个病秧子二姨娘的心了。
作为跟从着她数十载的老仆,容姑当即便领悟了然,应了声便带着下人们纷繁退了出去,并关紧了门。
在握住王氏的手腕的那一瞬,齐念两指轻扣,不动声色的便把上了她的脉。
齐念却只在心中嘲笑了几声,面上却并未暴露半点异色。
她顿时不由得目光一寒。
慕氏这才松了口气,“原是如许,我还当是如何了呢。容姑,你去叮咛了将茶点端出去,我们他日再出去晒晒太阳,现下我恰好有些梯己话要与四姨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