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图长公主好着呢,只不过巴林贝勒呀……没了呢!传闻还是身首异处的死法!啧啧,真是不幸见的,也不晓得谁造的孽,竟然报应在这个孩子身上……”
慧妃钮钴禄氏,皇后赫舍里氏,孝庄太皇太后!这三个女人宿世享尽了生前风景和身后哀荣,而她只能将统统的苦水往肚子里咽,将刻骨的仇恨死死压在内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透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被没法宣泄的痛苦和仇恨折磨得心力交瘁,面对被高高在上地供奉太庙的三个仇敌,她无能为力!面对那执掌生杀大权的一国之君,她不敢抵挡!她的心早已死去,被本身硬生生地逼死的,只因若不让本身心死,她如何能够撑过那冗长的光阴?
宜敏抬手重抚本身鬓边的流苏,眼中带着了然地直视孝庄,直到看得孝庄再也撑不住那股子硬气撇过甚去,才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不屑地嗤笑一声:“莫非太皇太后现在就只剩这点子手腕了吗?觉得如许就能激愤本宫去对于皇后了吗?”
“哀家就算再不济,也是大清的太皇太后,是一手教养天子长大的皇祖母,背后另有诺大的科尔沁蒙古撑腰!”孝庄好不轻易缓下了咳嗽,眼神一向狠狠地盯着宜敏:“你算是个甚么东西,皇贵妃毕竟还是个妃,你就算再得宠又如何?只要皇后在一天,你毕竟也只能是个皇贵妃,哀家就是豁出去太皇太后的名分不要,也会颁下遗诏,毫不容你介入皇后之位半分,看你还能对劲到几时!”
“可惜皇上就喜好本宫如许的!你又奈我何?”宜敏芊芊素手重掩唇瓣,说不出的娇媚动听,清脆的笑声从莹白如玉的指缝间泄漏出来:“太皇太后,看来您真的老了呢!连摆在面前究竟都不敢面对了吗?不过你倒也没说错,本宫确切从中出了力,但是若非皇上乐意,你觉得谁能等闲剪除你手底下的权势?若没有皇上点头,你觉得有谁敢将慈宁宫怠慢到这等境地?说来讲去不过是因为皇上早就不信你了!”
慈宁宫的主子闻言立即动了起来,抬人的抬人,跑腿的跑腿,恐怕一个怠慢就被皇贵妃给惦记上,到时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心中却不断抱怨太皇太后太不见机,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非得和如日方中的皇贵妃拧劲,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楠儿恭敬地掉队一步,谨慎地扶着宜敏,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主子算无遗策,太皇太后已是瓮中之鳖,定然逃不出主子的五指山。”她固然不太明白主子为何对太皇太后现在顾忌,明显太皇太后已经病入膏肓了,主子仍然要对着她做戏,只是她晓得自家主子向来不无的放矢,太皇太后绝对斗不过自家主子的,她只要等着看好戏就成了!
宜敏看着她那颤颤巍巍的枯瘦身形,眼中没有半丝怜悯,透过这幅场景,她只看到了宿世儿子分开时那骨瘦如柴的不幸模样,那一声声微小断续的哭泣让她肝肠寸断,抱着那垂垂发冷的小小身材,她的心就像被揉碎了一样痛不欲生,那种痛至今仍然刻骨铭心。
宜敏每回想一次,就更加感觉孝庄可爱可爱,宿世的儿子们都是一出世就养在阿哥所,就算稍有体弱也不是甚么不治之症,皇家集合了天下最驰名的太医和最宝贵的药材,只要肯上心甚么弱症不能调度?只可爱她手中无权、背后无势,就算散尽了财帛也不过能出来偷偷看上几眼,其他的甚么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