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做了很长的梦,直到上雍城喧哗的车马声将他吵醒。
徐中低着头想,冷水镇在北楚边疆上,就算你手眼通天,也不能立即派人去查有没有我这号人吧?幸亏听我娘提过这个处所,明天恰好派上用处。
徐中正揣摩着如何脱身,闻言不由一怔。
北楚的皇子自幼承名师教诲,个个技艺不凡,他这一脚天然力道不弱。
那主子动手极狠,鞭鞭见血,眨眼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徐中忙道:“草民不敢,草民家住通宁关内的冷水镇上,因二弟惹上官司,屈打成招,只好千里迢迢来上雍伸冤。谁晓得半路赶上强盗,银子都没了,一起沿街乞讨才到上雍,又饿又累,昏死在大街上。可这位大人一见面就把草民打得遍体鳞伤,还说草民是个刺客,求王爷做主啊!”
骏马驰得缓慢,转眼就来到徐中身前。
心念一动,他蓦地挣开摆布主子,跪倒在隧道:“草民冤枉!”
终究,他看到车帘子掀起一角,未几时,一双金线绣云纹的黑靴停在面前。
众兵士保护在旁,神采立变,齐刷刷拔出长刀,喝道:“有刺客,庇护王爷!”
徐中又死了。
话音才落,公然闻声火线不远处车马辚辚,阵容极浩大。
与此同时,火线那趾高气扬的青年也追了上来,叮咛摆布将徐中拿下。
徐中悄悄咂舌,乖乖,比客岁太子出游的场面还大。
他的侍从多数练过几年武,此中两人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地扭住徐中双臂,铁箍普通,半点摆脱不得。
“你既有冤情,当将状纸递上刑部大堂,若他们不肯受理,本王自当替你做主。”靖王说罢,竟当场命人带徐中前去。
他两只眸子骨碌碌一转,盘算主张,这趟说甚么也不能去。
想及此,他将衣摆一撩,岔开两腿,对着徐中道:“从我裤裆底下钻畴昔,就饶你一命。”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茫然环顾四周,发明本身正坐在上雍最繁华的大街中心。来往行人像看怪物一样,对着他指指导点。
徐中抬手挡住脸,激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一偏头,正看到马车轱轳和无数行人的靴子打面前颠末。
金戈铁甲的簇拥下,数十匹健马举头阔步,车驾装潢得极雍容。隔着一道帘帐,模糊瞧见车中之人正襟端坐,身姿矗立。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徐中疼得入骨入髓,却不敢躲。他在挨打这方面早有经历,越是不平软的,想躲的,打得就越狠。
过了半晌,徐中才把眼皮翻开条缝,却仍奄奄一息的,仿佛马上就要断气。
他说罢肃立一旁,等候靖王决定。
这时,两旁百姓正低声群情起来。不知是哪个胆小的,说这七皇子未免太暴虐了些,将人打成如许不算,还要诬成刺客赶尽扑灭。
“哪来的刁民,竟敢当街犯驾!”青年身后的主子跳上马,多余话不讲,当胸一脚踹翻徐中,扬起马鞭就打。
徐中张了张嘴,几乎失态,幸而及时回神,叩首道:“谢王爷!”心想你爷爷的,你不带我回府问案,一巴掌把我推到刑部,这可费事了,搞不好定我个戏弄官府的罪名,今后关在牢里过日子。
他捧首缩在地上,瞧见不远处那青年高坐顿时,寒锋似的眉脚斜入鬓中,正自冷眼旁观。
徐中抬眼望去,正对上男人锋利的目光。靖王身着玄色朝服,腰束绛红大带,鼻梁挺直,眉眼却高慢。
青年翻身上马,朝车内道:“皇兄,你本日才刚入城,就遇此人挑衅惹事。依臣弟看,此人装疯卖傻,多数受人教唆,意欲行刺,还是交由臣弟细细鞠问一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