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珍儿低头道是,然后劝李氏:“娘,你先归去。爹定有主张救阿绛,你在这里,他反而要顾及很多。”
有人在底下鬼嚎,听声音就知是卫二郎。
卫绛双目怔怔,脑中似有盏走马灯缓缓地动了起来,先慢后快……残影一片连一片,最定竟然定格在他的身上。
“怕啥,几滴毛毛雨!船还是能开!”
“在三叔的船上。”
“现在我说话,你们都不听了是不是?来人!把她带回府里!”
卫千总大手一挥,叫来摆布侍从把李氏拖走。
“卫二女人说得对……神,真是神啊!”
墨华大呼,卫绛不听,反而爬得更快了。不过到了半腰,她的的双腿已发软,爬三步歇五步,趁便四周看风景。
心血毁于一旦,她不甘心!
此时,卫绛终究爬到桅杆顶处,坐在最上边的横杆上。暴虐辣的太阳照得她目炫,汗都被蒸成红色盐花。
“娘,别如许。爹爹不好受,再说别人也都看着。”
这回死定了!
“阿绛如何会做这类事?定是弄错了吧?”
这回三叔定是走不了了!
“瞧!龙吸水!”有人大呼,声音里透着惊骇。
“谁敢上来,我就跳下去。”
“死丫头!你顿时给我下来!”卫千总以平生最大的力量喝道。
“你的好女儿明天跑到西院,大声说要翻船!弄民气惶惑,眼下如何结束?!”
过了会儿,她听到底下有人哭喊:“阿绛,快下来!”
李氏肉痛不能言,哭泣着不作声。
卫绛唾他一口,然后咬着牙,以腰带圈住桅杆,两腿夹紧,持续往上攀。
卫绛眼角往下一飞,就看到卫二郎两手扩在嘴边朝她大呼,而他口中的“那小我”就站在他身边,穿了一袭玄色武袍,手遮眉额,正看着她。
乌艚船上缆绳如蛛网,几根桅杆间都有粗绳相连。墨华就踩在粗绳上,谨慎翼翼朝卫绛靠近,一阵轻风或一个轻微震惊,别人就抖晃几下,叫底下看客民气惊胆颤。
说罢,卫珍儿摆布扫视,那些人正在看笑话,她脸一红,不由抿紧嘴。
“这都怪我不好。昨早晨阿绛来找我,又和我说飓风的事,叫我明天别出海。我没听,这不……这傻丫头就做出这傻事来。”
这回船埠炸开了锅,搬货汉纷繁扔动手中物围上前。船埠变成戏台,台上就一出乱打武戏。卫家大郎、二郎见状赶紧上前拉架,混乱之时,只闻声卫二郎鬼嚎:“哎呀,别扯我衣裳……妈的!打人不打脸!”
海带收到讯号,一溜烟地窜到人堆里大呼:“兄弟们,有人挨了打!”话落,摆布开弓,引发混乱。
李氏惨叫,吓得几近晕厥。卫千总见之脸也僵住了。世人忘了暴雨暴风,只看到娇小肥胖的卫绛在半空挣扎。她是为救他们的命才落得如此!
三叔见状,仓猝劝止:“大哥,莫要动气。后代父母心头肉,大嫂心急也是应当的。”
卫绛持续往上爬,涓滴没有下来的意义。李氏见之心急如焚,直拉着卫千总的手,边哭边顿脚。
“下雨了!来风了!”
卫绛咬牙切齿,悄悄地又向墨华添上一笔帐。眼下三叔的命比婚事要紧,为了救三叔,婚事临时不提!
底下又有人在喊。卫绛低头看去,是安然。他又蹦又跳朝她挥手,看来正在为她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