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墨华与卫珍儿相处,岂有这般安闲欢愉的神采?卫千总见此情此景心中起了愧意,他恨本身一时胡涂棒打鸳鸯,还说了这么个馊主张,真是愧人父也愧为一帮之主。
“嘤,浑身都疼……”
三叔猛拍胸脯,道:“好!乖侄女儿你放心,我回府就好好说你爹,立马就帮你们把婚事办了!”
苏翠翠顿时天昏地暗,觉得卫二郎没活路了,她一想到此前海誓山盟就心如刀割,恨得不陪他去。回到家中,她茶饭不思,以泪洗面,乃至备好三尺白绫,要与心上人地府相见。要紧关头,被苏师父救下来了。苏翠翠哭哭啼啼,就将她与卫二郎的事说了出来,还嚷嚷着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见他二人过来,卫千总清算起尴尬,硬是摆出几分帮主严肃。他觉得小女儿会像之前飞扑过来撒娇,与他诉说路途辛苦,没料她止于三步以外,恭敬地朝他见礼。
卫绛看爹爹难堪,也晓得贰心机,但三叔看不出这歪歪肠子,直道:“还不挑个好日子把婚事办了?我东西都替你备齐啦。”
话落,卫二郎连磕三个响头,以表衷心。苏翠翠见之满脸通红,羞答答地朝爹爹看,望他能点头成全。而卫千总也感觉如许甚好,一来不获咎苏师父;二来也好收了卫二郎这地痞性子。
“你……”苏师父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唉!”地一叹,气得摔棍。
卫绛竟然有点幸灾乐祸,看戏似地看着卫二郎如何抵挡。
卫二郎捧着她的手开端轻飘飘了,骨头没个几两重。苏师父见此气得走了,抬起手再三道:“一个月,就给你一个月,看我到时不打死你。”
卫绛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声。卫二郎翻她个白眼,好似姹紫嫣红中开了两朵小白花。
“苏师父,您先别急于打他,先听听他有甚么话说。”
卫绛见此景象顿时就猜到了,卫二郎与苏翠翠的事定是被苏师父晓得了。苏师父向来看不中她这个二哥,看来此次二郎不是断手就是要拐脚。
卫绛不理睬他,走到苏师父面前拱手抱拳,道:“苏师父,你看如答应好。你让二哥练套工夫,三个月以后和你比试,若能赢过你,你就不计前嫌收下这个半子;若打不过你,我想二哥也就没脸娶翠翠了。”
有三叔撑腰,卫绛也就放心了。就算他说不动爹爹,起码也能让爹爹晓得,在卫家不止有卫珍儿。
三叔向来豪放不羁,做事不按甚么狗屁端方。他当真让人找来红布,几副红烛,要让卫绛和墨华把丧事办了。不过这竹岛上死尸各处,更何况卫家也死了很多兄弟,卫绛和三叔筹议,待回家后再作决计。
卫二郎听她把后果结果草草说了,内心暖得要化,想到自个儿在风月场上厮混这么多年,也实在找不到一个知心红颜。他脑筋一热,当即就跪在苏师父面前。
世人在竹岛上过了一夜,次日便扬帆启程。三叔出门时有两艘船,返来后两艘变三艘,还多了火qiang和火pao。除了货色以外,另有几副棺木。这些棺木都是木工连夜赶制,为了能让死去的弟兄们魂归故乡。
“爹!我也帮手了,你如何不夸夸我?”
如此生分倒令卫千总措手不及,一下子连三叔的话都没听清,缓过神后,他笑得难堪,只道:“辛苦各位了。三弟听到你出事以后,我也派人去搜了圈,可惜一无所祸。”
“能有甚么话说?!”苏师父吹胡子瞪眼。
到船埠闻声一阵喝彩。远远地,就看到三叔扛着火qiang雄赳赳、气昂昂地下船了,光脑袋上还戴了顶红毛子的假发。卫绛和墨华紧随厥后,两人十指相扣,谈笑之间端倪有情,别说是人,连根针怕是也插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