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琳琳听了她的这番话,叩首的势渐缓了下去,她当初在道观里头被欺辱的活不了,才想着逃出来,真的逃出来了,却发觉自个儿当真是除了国公府再无一个好去处了,她又长年在家中受惯了嫡母的压抑,导致性子也有些没主意,现在心下惶惑,脑筋里更是如同一团浆糊。
她又遐想到那件事情,只怕她再回了家中,顾曼曼要将她置于死地才罢休了!她方才逃出来,如何肯再入虎口!再想到先前在城郊一起听来的那些话,夏婵衣连行刺过她的哀鸿都肯救,想来本身与她并没有甚么大的过结,本身诚哀告她,她必不会这般见死不救。
婵衣冷冷的看着她,“你们顾家的人一贯狡猾,谁晓得你这又是在唱哪一出,我可被你们陷惊骇了,不想再跟你们家沾上一点点干系,”说着看向锦心,“一会儿到了东市,你直接去宁国公府,就说我们在城郊偶遇顾三蜜斯,特将她送返来。”
婵衣瞧见她一副怕惧的模样,想见顾家这些日子给家里下的绊子,虽无法,却还是果断的摇了点头:“不是我不帮你,你也晓得你家里与我家里的事,本来就不是靠近的人家,现在因宁国公夫人亡故之事,你们家的人更是恨上了我们家,你叫我如何有态度帮你?”
“不过你却不能这么归去,”婵衣侧头想了想,对她道:“你这么归去定会被磋磨,到时候反倒是真的害了你……”
婵衣想了想,道:“可你想过没有,你从道观逃了,今后的日子可要如何过?即便是我帮你,也不过是只能将你安设到庄子上头,过些平常日子,可与你在宁国公府中过的日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何况,你现在不过才十四岁罢了,你还未曾婚配,你若离了国公府,就连个好人家都说不了,莫非你今后当真要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
她哀哀的哭了半天,见婵衣不为所动,也晓得她有些能人所难,可再想想顾曼曼,想想阿谁道观里的姑子,道观里整日整日做不完的活计,另有那些姑子偷偷群情,说要将她转去暗娼之地,她心中一时酸涩一时惊骇,脑中灵光一现,仓猝道:“我……我也不难为你,我说一件秘事与你听,你若感觉值得,便伸手帮我一把,你看行不可?”
她当下便跪倒在婵衣的面前,声音哀切:“当初要侵犯你的是嫡母,我不过是个庶出的,在府里就连得脸的管事妈妈都能压我一头,我也没体例,才会领了你去了栖鹤斋,你瞧瞧我现在都这般了,若当真送我回了国公府,我那里另有命在?你刚才既已救下我,就救人救到底吧,今后我必定会念你大恩大德!”
顾琳琳心下大惊,她本来就是从道观逃出来的,不想却半路撞到了夏家的马车,本来她只想着蒙混畴昔,没推测竟然被夏婵衣看破了,她天然晓得夏婵衣的本领,连嫡母那样有手腕的人都在她面前讨不了甚么好,最后落了个被杖刑的了局,本身连嫡母都斗不过,如何能够斗得过她!
顾琳琳自是晓得她逃出来的这条路不好走,当下心乱如麻,胡乱道:“我姨娘原是通州的一户充足人家的蜜斯,只因父亲幼年时曾在通州任过职,不把稳冲撞了我姨娘,见我姨娘生得貌美,才纳了出去做妾,姨娘活着时,常说想回通州瞧瞧,可一向也没机遇……”
顾琳琳一昂首瞧见婵衣这副淡然中却带着些藐小体贴的神情,脸上的泪珠还未全凝就又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像是抓到了一颗拯救的稻草,她紧紧抓住婵衣还拉着她的手:“你帮帮我罢,我今后定然结草衔环酬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