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官用袖子拭了泪道:“那六王爷是个出了名的爱玩伶官的,但凡是这园子里样貌好的,中他意的,他个个都不放过。平常有那伶儿生得貌美的,信了他至心宠嬖的大话,跟着他回了府上,初时倒是还好,但是只要过一阵子玩得腻了,那便是想骂便骂,想打便打,全都随了他的表情,若这伶儿忍气吞声了还好,这万一给他说个不字,那便是顺手往人伢子那边一卖,他尽管收了银子便好,那里管那伶儿的死活。我们这梨园里被他坑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轻寒一言不发,下车去那帮人手里扶芳官。那帮下人那里肯依,个个免不了脱手动脚,轻寒一手扶着芳官,只用一只手三两下便将那帮下人全都给打翻在地。
王妃气结语结,怔了半晌,也是无话可说,只得一味地叹着气,内心把这元泓又给反几次复地骂了很多遍。眼看着李春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王妃只得强压着性子劝道:“行了,孩子,你得往好处想,他现在好歹晓得对人上个心了,别说他现在不是真的断袖,哪怕他真的是对那唱旦的对了点心机,你是他的正妻,你也能给他再扳过来。行了,行了,别哭了,啊哟,娘这几天胸口那叫一个闷哟,快点来,给娘捶两下来,嗨……这个臭小子,真要气死我了。”
芳官那张白净的小脸立马肿了起来,嘴角也流出血来。
那几个下人转手扯了芳官的头发就要往回拖。
“你……”李春娥惊得一把掩了口,怔怔地坐回到榻上,喃喃隧道“本来你还当真是个……断袖。”
元泓垂了眼眸坐在一边的绣蹲上,清算着本身的袖口不说话。
元泓一挑车帘就看到了衣服和头发一片庞杂的芳官,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帮人就已经全都追了上来,一把扯住芳官的头发将他从车上扯了下去。
王妃气极反觉好笑,皱着眉头哭笑不得了半晌。
“我能与他甚么,就是去听个戏呗。”元泓一边说一边将身上那件寝衣的领子好好整了整,掩住本身的脖子。
任这天底下甚么样的人都可以是断袖,本身的儿子都定然不会,前番他不是还对阿谁杜若夕那般上心的吗?这如何会说断就断了?哼,你小子耍耍心眼儿骗骗你这个傻媳妇还行,要骗你娘,你还是差着点劲儿呢。
“你明晓得我和娘今天下午都在阿谁园子听戏的,你来了不找我们,却独自去了那后园找阿谁伶儿说话,这到底是何事理?”
“卖了就是卖了,再说甚么也没有效。”那人又狠狠地照着芳官身上踢了一脚。
看着李春娥这般不依不饶,元泓也有点难堪,随口说了句:“本就是想听他的戏来着,看他没在台上,便去园子里看了他一眼,想叫他唱给我一小我听罢了。”
元泓忙完了公事,坐着马车回府,刚走进闹市,只见劈面一群人连喊带叫的也不晓得是在追着甚么人。
元泓抿了抿嘴角不说话,从椅子上拿了本身的衣服,回身出了门到书房睡了一宿,那一边李春娥又在屋里抱着被子哭了一宿。
李春娥背了身子,用手背擦了擦眼泪道:“泓郎莫非就不想给我解释一下吗?”
李春娥有点急:“当着娘和那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好问你,现在只要我们两小我了,你只和我说上一句,你与那伶儿是否真的有过甚么?”
元泓回身上车,淡淡地对轻寒说了一声:“走,回王府。”
王府的车驾缓缓驶离,只丢下一群六王爷的下人们仍然在地上躺着连哭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