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丢了。”
见母亲神态诚心，百里琴挣扎了半晌，才低声道。
直至满天星斗散去，东方显出一层鸽灰，守在外头的崇明才听到一声清脆的哭泣从粗陋的卧房中传出，坐在小凳上打盹的张家女儿这才惊醒，镇静地叫道。
“前朝后主，可不就是为了个妖姬姜婳，力排众议，妄杀忠良，终究惹得天怒人怨，外忧内患，最后才……”
百里琴踌躇，她承诺过季明铮，明珠出走的事必然要对外保密，现在母亲坐镇六宫，对宫妃的德容都很看中，哪能容得下将来的皇后如此大逆不道？
“别晕！再加把劲！就快了！”
“珠儿别怕，我在。”
见女儿呐呐无言，容太妃感喟。
“孩子……孩子呢？”
“太妃娘娘，本日早朝殿下又没呈现，就算还未即位也不能如此随性妄为，群龙无首，不止朝臣心慌，百姓也会惶恐！”
“脑袋出来了，快、快！再用力些！”
“女儿……错了，女儿此后不敢了。”
“丢了？甚么叫丢了？”
“她叫的谁？”
一番话循循善诱，孔绛雯先是惊骇交集，不能苟同，厥后竟有些心猿意马，忍不住顺着父亲的假定想下去。
“你呀！就是太懂事了！畴前和梁家攀亲，爹晓得你内心一百个不肯意，却没有半句牢骚。实在爹最心疼的就是你，只但愿你能嫁得好，过得好，你的心机，爹内心清楚，只是当初十三殿下名声不好听，眼睛也不好，爹不舍得你嫁给他受委曲，但是今非昔比，他顿时就要成为天下女子突破头也要自荐床笫的人了……”
“既然他要保全明珠名声，不想张扬此事，那便随他折腾去吧，即位大典就延期到找回明珠今后吧！唉，小十三对这个明珠，就像先皇对瑜妃那般，只是将来他还得纳妃的，必定要苦了这些女人……”
如果没有明珠……姬尘会瞥见本身吗？
“莫悲观，公子又不比我们贫苦人家，多少孩子都养得起，看你媳妇年纪还小，迟早还要怀上的，儿子必定能有，实在女儿才是知心的，公子看这眉眼，就和尊夫人一摸一样，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坯子。”
蒋玉衡苦笑一声没有言答，只是俯身在明珠耳边道。
仿佛听出了父亲的言外之意，孔绛雯还来不及欣喜，便被酸楚占有了内心，她勉强一笑。
床上的明珠规复了些许力量，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蒋玉衡忙将孩子抱到她面前，明珠的眼泪刹时就下来了，她接过女儿，不竭亲吻她柔滑的小面庞，谨慎翼翼像捧着一件绝世珍宝。
这些他都不晓得，他与她，不过是尚书府偶遇时仓促一揖，擦肩而过，他又怎会晓得她的好呢？
“十三皇弟尽力救我时，蒋玉衡趁虚而入，将明珠挟制了，恐怕会用来威胁十三皇弟，他提早即位，也是为了包管明珠的安然，母妃千万不要怪十三皇弟不识大抵，你也晓得，明珠陪他一起走来，两人可谓存亡与共，就算为了皇位，他也毫不会放弃明珠的！”
“公子好福分，是位令媛蜜斯！”
落座以后，孔蕴崎招手把女儿叫到身边。
“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公子说话文绉绉的，老婆子也听不懂，不过连庄稼汉都嫌弃产房肮脏，你却情愿留下，看来是真恩爱，得，既然你家媳妇离不开你，便好好陪着她吧！女人呐，实在脆弱得很，等经历了这一关，你们的豪情必然更好呢！”
“爹何必说这类话，莫非您看不出来，除了明珠，他眼里是容不下别人的，只是那些女子笨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