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官道上,炽热的阳光将路石照得滚烫非常。又是一年百官入京述职之时,官道上朱轮與车来往不断,车轮碾过,扬起一阵枯燥的烟尘。
赵毅也是惭愧难当,在女儿问起他如何好好的着了凉时,也无颜说出实话,只含含混糊地对付畴昔了。
赵敏禾也借着母亲没重视,小小地朝父亲吐吐舌头。
赵毅自承元十一年出京外任,而后只在每隔三年入京述职时与京中亲人相聚,兄弟二人前次相见自还是三年前了。此时二人聚会,自是冲动万分。
说来也怪,赵煅本身这一辈中有兄弟三人,下一代堂兄弟们共有七人。再加一个赵敏禾统共有八个孩子,却只得了阿禾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是女孩儿,她还是这一辈里最小的一个。
吴氏一看,几乎面前一黑晕畴昔,这索债来的小女儿,还哪儿有官家贵女的端庄贤淑样儿啊!
赵敏禾面孔像母亲,身量却随了父亲,十三岁的小女孩儿,却已长得娟秀颀长。五官虽不至于美得倾国倾城,却也是螓首蛾眉、如花似玉,笑起来更是如日出之光,活力光鲜到夺目。
哪怕再往下数,他们哥仨的孙子辈里,到现在也一个女孩儿都没有!
赵毅自承元十一年起便在外省谋官,一起做到正四品上的崇州府折冲都尉,畴昔一年多来因一向念着京中的忠勇伯老侯爷和老夫人年龄已高,便给承元帝上了折子祈求入京为京官,以服侍家中老父老母保养天年。承元帝念其至孝,便调了他入京。
再看與车上的豺狼雕花,乃是四品武官的身份代表。光这一辆與车,就已充足判定这队仆人的身份了。
吴氏现在此言,明里是在说女儿学着父亲跳下與车一事,听在赵毅耳朵里倒是明白,老婆就差明显白白地“威胁”他了——再这么教坏女儿下去,别怪老娘把你做的糗事奉告女儿!
乃至天子本身的儿子,都分歧于前朝的皇子那般一出世就有亲王爵。除却储君,其他皇子只能从郡公做起。皇子无功就只能十五承郡公,三十承郡王。换句话说,若非有功或是新帝加恩,皇子又老诚恳实不犯事的话,那终其平生就只能得个郡王位度过余生了。郡王与亲王别看只差一步,但前者是袭三代而降爵,后者倒是能够袭五代而降爵的。这又岂是一步之差?
此中最显眼的乃是一队朱紫四銮與车领头的入京车队。
“你说你,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妄为,一点儿模样都没有,也不看女儿都笑话了!”已是四十九岁但仍保养得如四十岁的中年妇人的伯夫人吴氏下了與车,便同丈夫抱怨道。
听着这夸奖的话,赵敏禾一点儿都没脸红,笑嘻嘻地与自家三叔存候,而后笑道:“三叔,我快长大了呢。”
赵毅却哈哈一笑:“好!不愧是我忠勇伯府的嫡女!”
吴氏又一次叹出一口气,下定决计比及了都城就得好好让女儿改改这好动又爱甩鞭舞剑的习性。或许再多跟同龄的贵女们多相处相处,女儿也会学着多淑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