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的话吸引了车内统统人的兴趣,她长得讨巧,又惯会来事儿,平时里没少在宫里帮楼音探听点密事儿,哪个妃子私底下与纪贵妃走得近,哪个妃子被纪贵妃穿了小鞋,香儿都能从寺人宫女们的口里套出点东西来。先前楼音见那王管家有些奇特,便留了个心眼叫香儿去探听探听。
知州大人捂着额头,说道:“这……不好办呀,上面另有好几个县令分担着,我一人说了不算,还得与他们筹议筹议。”
香儿又接着说道:“看那妇人春秋不大,想必是新妇,与王管家仓促说了几句话便走了,奴婢在中间冷眼瞧着,那妇人像是才哭过,眼眶都还是红的呢,而那管家脸上也不好,看着妇人拜别的背影直感喟,厥后呀,奴婢就与那管家拉家常,你猜如何着?”
楼音与枝枝面面相觑,想不到先前儿为潞州出的体例,却让这千里以外的陈作俞钻了空子。不过想来也是,粮食是朝廷发放的,他只需费些力量将粮食运到潞州便能赚个盆满钵满。
出了知州府,季翊正要登上马车,楼音却站在他身后说道:“季公子这一声声的‘殷氏’倒是称地得心应手啊。”
何止是赃官,想来背后也与太子少不了干系,如果那管家手里真有他把柄,那便免得楼音与他周旋便能办了他。
这个“请”字,楼音本身都感觉脸红,只得让枝枝扶王管家入坐,可王管家只一个劲儿地想逃,只是席沉往他面前一站,就像一堵墙一样,王管家推搡了几把见席沉纹丝不动,只得放弃了挣扎,回身喝道:“你们这是要做甚么!”
趁着知州大人还没来,楼音打量了一番这前厅,雕梁画栋,碧瓦朱甍,屋子里陈列乍一看不起眼,细细看来确切代价不菲的珍品,就那角落里的沉香木雕的四时快意屏风,便是用了天下一绝的双面绣技艺,非常人不成得。
楼音暗道好笑,白日在香儿面前倒是甚么都敢说,现在却像个闷葫芦一样。无法之下,楼音只得漏了漏本身的腰牌。
子时,门外一阵响动,还未歇下的楼音叫枝枝开了门,公然瞥见席沉抓着那管家呈现了。管家被席沉捆成了个粽子,嘴里塞着布条,扔在地上,呜呜呜地叫唤着,让楼音苦笑不得。
王管家仍然不信,猜疑地打量楼音,死死守住了本身的嘴。
喝了一口水,楼音接着说道:“再看我们刚进城时看到的那些临时安设哀鸿的房屋,虽有好几百户,可一眼望去,户户门外都有个把下人看管,想必这些都是买得起奴婢的人家,那那些买不起奴婢的哀鸿又身在那边?鬼晓得被那狗官赶到那里去了。你且再想,如果一个好官,我们只流露了一点要来发国难财的意义,他就迫不及待将我们请上门,吃相如此丢脸,不晓得常日里坑了百姓多少油水!”
有了珍宝作钓饵,这会晤与楼音的设想中一样顺利,知州大人本身便迫不及待摇起了狐狸尾巴,想不抓住都不可。
“你把这白叟产业犯人了吗?还不快松绑!”
眼睛转了一圈,最后落到季翊身上,他背对着楼,正盯着墙面上一幅画入迷。
“白叟家你且渐渐说。”楼音叫枝枝扶起了他,又说道,“那你手里可有他的罪证?”
季翊点头,随即登上了马车。
“哎?”枝枝吓了一跳,她家公主这是玩儿哪一出啊?“殿下,您如何就肯定那知州贪了?您瞧明天施粥的事情,奴婢感觉这知州大人或许是个好官呢!”
这时,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楼音只见一身材高挑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只穿了玄色长袍,外加一件玄色大氅,五官平平,蓄了一小撮胡子,看起来倒是正气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