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沉点头,说道:“皇上莫担忧,这都是些皮外伤。”
郁差说是,正要出去看看丞相可到,便闻声内里宫女问安的声音。季翊站起来清算清算衣冠,然后将桌上的梨木镌花匣子放到了床边的柜子里。
“父皇昨夜可曾发热?”
“枝枝。”楼音叫了她几声,才见她回神,“我们这就回宫。”
枝枝点头,“今早秋月山庄那边的人回报,昨夜上皇睡得极其安稳,今早精力状况也很好,皇上不必担忧。”
以是楼音是送了一个周国特产给他吗?
楼音跟着地牢外透出的一点亮光走出去,脚步越来越快,像是要死力逃离这个处所普通。
世人又在殿中商讨了几个时候,晓得天气晚了,齐丞相才说道:“那戍守在北疆的尤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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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翊点头,以眼神表示他将匣子搁下。
款冬姑姑摇着头,还是做动手上的事。
“本日刚到京郊驿站,是驿丞派人来报的。”
楼音等他们的答复等了半天,终究倒是散秩大臣刘大人站了出来,阿谁一辈子和尤将军政见反面,常常在朝堂之上与尤将军吵起来乃至动粗的人,“这……尤铮逆贼万死不敷,但尤将军实则对我朝有功,如果放逐,这……”
丞相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他闭着眼坐着,脸上的沟壑格外清楚。七十不足的人了,行动说话皆神采奕奕,即便是闭着眼坐在这里也不会像别的白叟那样暴露一副昏昏欲睡的神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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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几个老臣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发声。
“天子犯法,尚与百姓同罪。”楼音目视御雄大殿正火线的匾额,一字一句道,“尤铮谋逆,作为父亲身然是要诛杀。但念在尤将军多年来对大梁有功,便饶了他的性命。极刑可免,活罪难逃,朕与将他放逐至南境,毕生不得回京。赵国公府上高低下,女眷皆变卖为奴,男人放逐,世世代代,永无翻身之日,各位爱卿感觉如何?”
郁差看着此时季翊的模样,实在有些吃不消。他盯动手中铁环的模样看似云淡风轻,可那双标致的眼眸里却有千头猛兽在奔腾,有万支暗箭在飞射。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季翊现在的眼神能够直接上疆场了!
而接下来的日子,席沉亦只是冷静疗伤,然后再次回到他的岗亭,对他此次南境之行的艰巨之处杜口不言,刀剑下偷得的性命,大牢囚禁时的绝望,逃出尤铮营帐当时三天三夜没命的奔驰,以及在南境荒漠里多少次从野狼口中逃生,都被他咽在了肚子里,好似此次仍然只是履行了一个浅显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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