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这副略带娇羞的模样,恰是李令月的心头好,李令月不加避讳地直视着,直到婉儿禁不住抬起了头,她才摆出一副体贴的模样,道:“婉儿,你的面色有些红。”伸手抚了抚,又惊奇道:“并且另有些发烫,是不是病了?”
“阿月来了。”武后将螓首从书卷中抬起,对着李令月招了招手,“来,过来坐。”
“团儿起来吧。”武后对着武团儿抬抬手,而后又笑着问向李令月,“团儿如何招你了,传闻你昨日将她罚了?”
武后闻声瞥向她,眉头微蹙,武团儿见了赶紧伏身告罪。
李令月悄悄地候着,少顷,便听武后转了话题,“婉儿已是秀士身份,不宜再去崇文馆上堂。阿月,你来岁也要及笄了,娘感觉还是给你寻个太学博士擅自教会的好,你看呢?”
“哦?”武后觑着她,看得李令月有些心虚,她嘲笑着回:“女儿替婉儿收了个门徒,想让婉儿抽暇见见。”
“我也很好。”李令月握着上官婉儿的手盈盈笑着,“我还给你招了个门徒。”
武后“嗯”了声,神采虽观不出喜怒,可李令月却感觉她仿佛在思忖些甚么,她方才答出那话也是有些顾虑的,她不肯定是否真是本身多想,但凭着上辈子的经历,她清楚晓得武后在宫内的眼线居多,她和婉儿的身边定也是有的,此时她如果扯谎,怕是更会惹人思疑,倒不如坦白从宽,起码还能给武后一个乖女儿的好印象。
李令月知她面薄,怕是还在计算昨晚的事,便也不言语,只低着头假装若无其事地模样扫着案前的一叠叠奏折。竟是大部分都是弹劾她六哥李贤的。
李令月到当时,武后正坐在长官批阅奏章,武团儿站在她身后奉养,而上官婉儿则在她斜下首的矮桌上持着笔墨誊写着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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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月笑着答道:“阿娘您也见过,就是苏家的小娘子,女儿见她比同龄人根柢好些,为人也好学聪慧,是个好苗子,就自作主张的帮婉儿收下了。”
李令月侧眸瞥了眼点头誊写的上官婉儿,不由感觉表情大好,眉眼弯弯地向武后施礼,“阿娘万福。”
翌日,上官婉儿还未寻出余暇来找李令月,李令月便被武后叫了畴昔。
李令月的唇角扯了扯,笑得有些涣散,她瞥了武团儿一眼,没说话,但武团儿却较着感到了威胁,身后的某个部位灼了起来,她咬着下唇,盘跚着挪了几步,低身告罪道:“天后,奴婢有罪,是奴婢口无遮拦冲犯了公主。”
“是苏家的阿谁小娘子么?”上官婉儿问。
李令月多年的经历奉告她,阿娘决定的事向来就没有能够筹议的,她也不筹算回绝,只依在武后的肩上卖乖道:“女儿听娘的。只是女儿感觉阿娘比那些太学博士博学多了,不如女儿就伴在阿娘身边同阿娘学习吧。”
上官婉儿面色微怔,她昂首向李令月望去,便见着李令月还是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听武后说罢,竟揽着对方的手臂撒起了娇,“甚么都瞒不了阿娘。女儿昨夜在宴会上没见着婉儿,还觉得她病了,就跑去看望了一下。”
李令月听得一怔,她用余光扫了眼上官婉儿,却见着婉儿的手腕较着一抖,墨水沁了宣纸,她内心一揪,不肯再和武后细谈这一题目,只好太极式地回道:“女儿还小,还不急于这事。娘怎好现在就催人嫁出去,女儿陪在娘身边不好么?”
李令月点头,食指轻点了下婉儿的鼻尖,笑道:“不愧是我的婉儿,真是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