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筝自嘲一笑,求人不如求己,既然晓得天子有到昕雪苑听壁角的风俗,不以下次来个守株待兔。
叶心仪神采一变,手指微微颤抖,顿了半刻才道:“也不怨翠珠,她从小跟着我,我的事情,她自有分寸。”
赵辰南闻声碎步声,方知墙内有人,在墙外紧随了几步,听闻那脚步声垂垂远了,才停下来,远远瞥见总管寺人严侍德提着灯笼迎上来。
翠珠引着林语筝步入叶心仪的卧房,幽淡的迷迭香异化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道,叶心仪披着一件紫绸外套,背对屏风,坐在琴架之前,所奏曲调断断续续,能听出操琴之人身惫力竭。
林语筝听她这么一说,才方觉本身说错了话,竟然将那些事情抖露了出来,仓猝掩口,正想开口解释,却又听叶心仪道:“我原就是这么一本性子的人,他们更加逼我,我就更加鄙弃他们,他们越想操纵我,我就越想把本身毁了给他们看。”
林语筝从小被养在深闺,鲜少与外界打仗,男女之情,本是一知半解,再加上赵辰南乃一国之君,对林语筝可谓宠嬖却并非恩爱;而林语筝对赵辰南,更是敬慕多于爱恋,又岂能明白男女之间存亡相许的爱情,一时也不晓得应如何安慰,只得咬牙道:“长痛不如短痛,姐姐与他既无将来,也无需给他但愿,到不如在信上挑了然,也好让他放心建功立业,为国尽忠。”
第十一章
在被窝中懒懒伸了一个懒腰,披上长袍起家,对着镜子稍作梳理,便推开窗子,只见一只喜鹊停在院中梅花枝上,正叽喳叫喊。
林语筝原只是被琴声吸引,到不是真的想来叨扰,可听翠珠这么一说,便忍不住开口道:“这都快子时了,你家主子还未安息?”
第十二章
昕雪苑闭着门,只要两盏昏黄的宫灯,在夜风中摇摆,五弦古琴奏出文雅曲调,如泣如诉,林语筝忍不住叩响了门扉。
叶心仪说这句话的时候,竟没有半分袒护之色,就想全然在说一个陌生人的事一样。
赵辰南哼了一声,加快步子,好似没有闻声严侍德说的话,蓦地,又俄然停了下来,转头对严侍德道:“这几日的寝签,不必搁翊坤宫的牌子了。”
严侍德一听不好,昔日与荣妃闹个别扭,也顶多是床头吵,床尾和,此次但是要连玉牌子也撤了,最好只是在气头上,不然那这后宫只怕又有一番风云窜改。
林语筝上前,伸开纤细五指,将那五弦按在掌下。
干脆叶心仪也未在乎,只是还是自言自语道:“如果他晓得我骗了他三年,只怕会用剑压着我的脖子诘责我,当初为何要在送别时,为他奏一曲《凤求凰》。”
严侍德跟在赵辰南身后,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翠珠柳眉微蹙,一脸担忧的凑到林语筝耳边细声道:“前日边陲来了手札,不知写了些甚么,这几日便神思恍忽,昨夜一宿未眠,本日才歇了不到两个时候,药也不肯吃,只强撑着身枪弹曲子呢,谁劝都不肯听。”
林语筝翻开看看,皆是王羲之的小楷,苍劲有礼,带有几分女性的温和,便道:“这也是姐姐抄的吧,想必太后娘娘是感觉姐姐抄的都雅,只怕我抄出来的,会大打扣头。”
林语筝幽叹了一口气,儿时在府上,父母管束也是极其严苛的,琴棋书画,无不略通,进了宫闲暇的时候多了,人却反而懒了,再加上宫里琴师,乐工,无不兼备,那里另有本身操琴的机遇,乃至于这琴艺也越产陌生了起来,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刚才那断断续续的曲调中,听出了这个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