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南来到翊坤宫之时,苏婉柔正在花厅与几个贴己的宫女喝酒庆贺,原是她本日下午便传闻了林语筝的事儿,顿时感觉悠长背在本身身上的承担终究摆脱了,此次是太后亲身脱手,只怕那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过不了这一关了。
赵辰南冷哼了一身,正欲拜别,呼听到身后有人唤道:“严公公,严公公留步!”
苏婉柔松了一口气,谨慎翼翼的坐到赵辰南身边,见赵辰南的脸上未有涓滴不悦之像,才安然放下心来,为他斟了一杯酒道:“臣妾敬皇上一杯,祝皇上龙体安康,祝大雍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这几句原是客岁在赵辰南的寿宴上,她听别人说的,现在用上了,也非常贴切。
因着一早就被教习的嬷嬷喊了起来,到现在已是困的不可,若不是四周没个依托,她连站着都想睡一觉。闻声有人喊她,她惶恐不安的搅动动手中的丝帕,低头踏着莲步迈向面前的大殿。
他是来看她生?还是来看她死的呢?
白瑾萱低头,脸上暴露一丝浅到不成辩白的笑意,淡淡道:“祯儿也说好久未曾见到父皇了。”
严侍德俯身缓缓后退,每退一步就在心中微微叹一声,希冀着赵辰南能给个主张,忽听赵辰南缓缓道:“随朕去永乐宫走一趟!”
赵辰南手中的酒杯抵至唇口,低头抿了一小口酒,听苏婉柔此言,不由略略皱了皱眉,心道:之前的荣妃是一个多么宽大漂亮,通情达理又心无城府的女子,却又是何时竟便的如此刻薄?可他只是冷酷的笑了笑,举杯饮尽了杯中的酒,淡淡道:“朕也感觉柔嫔其心可诛,白费了朕对她的一番宠嬖,既然人证物证俱全,她定然是难逃法网的。”
严侍德皱着眉宇迎到赵辰南身边,适时把大氅为他披上,瞅着白瑾萱拜别的背影道:“惠妃的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啊,皇上您不必跟她置气,时候久了,惠妃天然会明白皇上你对她的一片至心的。”
“啊……”林语筝从冰冷的地板上惊醒,展开眼对着的,恰是梦里的那双黑眸子。她惨叫了一声,挪着疼痛不堪的身子,往更冰冷的角落躲了躲。
凤仪宫凤栖殿,一溜烟宫灯照得大殿灯火透明,束悦宁从雕花红木靠椅上站起来,坐立不安的在门头探出头望了望,又回到殿中,故作平静的落座,可她端起茶盏是微微颤抖的手腕,还是泄漏了她此时的心境。
咯吱一声,本来只开了一半的殿门被人推开,一袭浅紫宫装的澹泊女子从殿外步入,脸上神采倒很安静。
“如何?还不快去照皇上的意义办?”严侍德催促道。
苏婉柔笑的更甜了,这是自那次事件以后,赵辰南第一次夸奖她,苏婉柔越来越感觉,林语筝就是本身的克星,现在她将近死了,本身的好运又要来了,便借着酒劲道:“那柔嫔也真是的,竟然做出毒害后宫姐妹的罪过,臣妾本日还踹踹不安,不知太后如果晓得了她原是我翊坤宫的人,会不会受连累之罪?”
“臣妾给皇上存候。”惠妃白瑾萱盈盈福身,白净素雅的脸上仿似有着亘古稳定的平淡,待赵辰南免礼以后,才又幽幽开口道:“皇上但是在为叶美人的事心烦?”
苏婉柔自那次当公愤打林语筝被赵辰南怒斥以后,圣宠渐衰,整日如跳脚苍蝇普通,在翊坤宫上串下跳,又苦于拉不下颜面,未曾与皇后之流缔盟,翊坤宫的职位在后宫一落千丈。
白瑾萱深吸一口气,脸上仿佛有冰冷的液体落下,低眉对身边执灯的宫女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