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秋月见自家蜜斯也闭了眼,便轻手重脚的拿了锦被,为沐如婉盖上,然后与安儿两人温馨的在一旁等待。
坐在车辕上的赵奶娘悄悄掀起了车前帘,见两个小主子都闭着眼安息,便悄悄放下了帘,交代边上的车夫驶稳些,声音恰好让跟着马车走在一边的沐安与仆人们闻声,亦让车内的沐如锦与沐如婉模糊闻声。
“忍…我都忍整整十三年…现在眼瞧着小贱种那张脸越来越像那贱人,老爷心中那里另有我与婉儿!我只恨不得拿刀划了那张脸…你还叫我如何忍!”萧氏未接过茶,满脸恨意,一双手紧紧捏住了软榻上的靠枕,眸子仇恨不已的盯着墙上的那副“雨后春竹图”。
“夫人,您小声些,谨慎隔墙有耳啊。”方嬷嬷仓猝扶着萧氏坐到了软榻上,又朝着屋外张望了几眼,见丫环们没重视,方才松了一口气,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向萧氏,欣喜道:“夫人,您莫气,都这么些年过来了,再忍忍。”
“夫人放心,老奴免得,都筹办安妥了。”
约莫行了半个时候,马车安稳的停了下来。
想来,本日怕是不止一场好戏了…记得宿世,她与沐如婉一同上香,以后两人却又不谨慎走散了,而她碰到了她的表哥萧康,而她的姐姐碰到了秦子明。
另一边,沐如锦与沐如婉一同坐在富丽温馨的马车上,心中暗自想起了宿世之事。
“嗯…姐姐也闭眼安息一会罢,很舒畅。”说着,沐如锦便闭上了眼,一副全然没有半用心机的模样,标致的脸上还扬着美美的笑意,浮出两个诱人的酒窝。
沐如婉瞧着她,眉头垂垂伸展开来,点了点头,轻柔的笑道:“我们方才出府未多久,离净安寺应另有些时候,锦儿如果感觉困,便安息半晌。”
“嗯。”萧氏点点头,对方嬷嬷非常放心,抬起手,让方嬷嬷扶起了身:“走罢,莫要让秦夫人久等了。”
在此之前,秦子明便与她有一面之缘,当时她在府上闷得慌,姐姐又在学她最不喜的女红,以是她便带着安儿与几名下人出了府,去了江南最为高雅之处“听轩阁”。“听轩阁”是江南文人骚人堆积之处,江南女子,特别是商家女子,并没有如盛京官家女子那般见不得人,并没有那般讲究“女儿家不见外男”之节,偶尔去些高雅之处还是能够的,并且不会被当作不守礼节,相反,如果弹得好琴,做得好诗,画得好画,写得好字,绣得好女红,还会名扬江南,宿世的沐如锦便以才貌双绝、温婉知礼而闻名江南,只是…宿世的沐如锦,在临死前都未能想到,她会有那般结局。
听到方嬷嬷提及自家女儿和本身选定的半子,萧氏的神采方才好转了些,转移了重视:“礼品备好了吗?你去盘点一下,莫要少了,筹办好了便解缆罢。”
沐如锦抬眸,一双清澈的眼睛瞧着沐如婉,微微点头:“姐姐,锦儿未想甚么,只是感觉坐在这马车内非常温馨,倒让锦儿想睡觉了。”
那日,她到听轩阁时,人还未多,她觉无趣,便在听轩阁大厅弹奏了一曲高山流水。刚巧,在曲子结束之前,秦子明来了听轩阁。沐如锦以往甚少来听轩阁,因为未见过秦子明,那是第一次见他,确切如外人议论的那般,一表人才,且温文而雅,一派翩翩好君子之风。宿世的沐如锦只见了秦子明那一面,便缓缓失了心,如平常女子普通,为他的表面所惑;而秦子明许是因为听了沐如锦动听的琴音,或是瞧了沐如锦模糊绝色的面庞,亦对沐如锦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