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答:“旧家主为了家属繁华,与苻生同谋,扶他为帝。谁知苻生做了天子,反而恩将仇报,赐死梁家。仆人虽贵为皇后,却也免不了受连累。”顿了顿,接着说,“当初仆人觉得入宫来的鱼家人是替女郎受过,还让那人奉告女郎,愿女郎现世安稳,此生无憾。”
鱼歌忙解释道:“本日为了这女娃,酒坊仆人已是冲撞了姐姐,姐姐若不收留她,酒坊仆人下不了台事小,只怕我们走后酒坊仆人会将本日在我们这受的气,千倍百倍的让这女娃偿了,还不如日行一善,带她走……”
梁平老愣住,吼了声:“老子不听!”说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心中却并不平静,策马往城外跑去。
那女子见她急怒,喉头一哽,缓缓道:“女郎可还记得‘云兮’?”
云兮先是一愣,而后对鱼歌道:“这宫中,却也皆是李将军的人。”
鱼歌闻声这两个字,顿时愣了。
吕婆楼问:“何出此言?”
鱼荞见天子如此,心中不由洋洋对劲起来,正在院子里赏着花,俄然有女戎靠近,在耳边言语了几句又退了下去。鱼荞沉着脸进屋,不久,董荣便偷偷摸摸进了来,向鱼荞道鱼荞交代的事已办好。
鱼歌不语,梁怀玉愿她现世安稳,此生无憾。父亲、母亲让她留在东晋,护她、佑她,何尝不是愿她现世安稳?只是谈何轻易!她现在只想苻生和鱼荞皆死了,不然不管如何她都此生有憾。
鱼歌远远地看着鱼荞,心底肝火压不住,巴不得将她大卸八块。心知本身这般沉不住气不好,忙往回走。而远处,鱼荞昂首,正看到鱼歌与云兮仓促分开的背影,不竟心底格登一下,忐忑不安起来,是错觉,还是董荣欺瞒了她?
当年邺城河边那家酒坊新买了女奴来端酒,女奴撒了酒遭仆人吵架,恰被对酒当歌的梁怀玉和鱼歌撞见。梁怀玉本就是路见不平拔刀互助的性子,哪容得这类欺软怕硬的人在面前猖獗,当即一支长鞭把酒坊仆人抽到一边,怒道:“得饶人处且还饶人,不过撒了点酒,你至于下如许的毒手吗?”
旧事历历在目,鱼歌红了眼眶,哽咽着问:“厥后,怀玉姐姐有没有叫你改过名字?”
“旧人?”鱼歌有些不信,只听那女子接着道:“女人或许不记得我了,可我还记得女人,当年邺城河边女人那首《山鬼》,小女子影象犹新。”
梁怀玉还在踌躇,鱼歌忙把她拉到一旁,梁怀玉忙说:“我没有随身带奴婢的风俗……”
吕婆楼不觉得意,嗅着茶香笑了笑,说:“就算苻生勤政,这江山,他还留得住吗?”
皇宫中,苻生听鱼荞所言理起了朝政,一纸圣旨将鱼歌封为美人,随即冷淡了鱼歌。
吕婆楼笑着看着梁平老背影,喊了声:“平老,你就不想晓得,我为何这么说!”
梁怀玉闻言更是气在心头,正欲发作,只听一阵轻笑,鱼歌道:“算来也是那小酒女与姐姐的缘分,姐姐何不从了?”
鱼歌哂笑出声,说:“我问你,若我要求的东西宫外,你们多有大掌控把她送进宫来?”云兮皱眉,搭不上话来。鱼歌见状,知这宫里水深,不再诘问下去。对云兮说到屋外散心,两人堪堪走了出去。
吕婆楼点头,梁平老笑笑,边喝着茶边说:“那还算她有点知己。”
鱼歌俄然有些猜疑,向云兮问:“既然都是你们的人,为何不直接杀了苻生,取而代之,要这么大费周章来?”
梁怀玉略一思考,感觉言之有理,转过身厉声对酒坊仆人道:“这女娃,今后便由我罩着了,你――”说着指向那女娃,接着道,“今后就叫……”说着有些犯难,看向鱼歌,鱼歌看着那女娃,脱口而出:“叫云兮。”梁怀玉忙大声道:“云兮!跟我摆布,不得有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