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便将“凤凰环”自手腕上褪下,交到了徐典手里,手腕上乍然失却了重量,不免有些空荡荡的,就仿佛有甚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子突然间卸下,有些轻松,却也有些遗憾。
祁敬之淡然抬了抬眸,轻笑道:“长平王何出此言?西辽有所求,朕应许,昨日拟旨,今早宣清商公主入宫托付圣旨,旋即和亲西辽,虽是时候紧了些,却也自有事理,何况西辽使节焦急,朕也不好迟延,如何,听长平王的意义,是要见怪朕了?”
徐典将鸳鸯镯呈上,祁敬之扫了一眼,点点头,又看向叶远志:“好了,舞阳侯和侯夫人也下去吧。”
但他并没有悠哉多长时候,因为没多一会儿他就收到了从宫里来的圣旨,这一惊非同小可,叶远志立即拿了圣旨,带上哭哭啼啼的叶沐氏一起直奔皇宫,现在的他也没心机享甚么齐人之福了,固然他很欢畅本身被封为舞阳侯,但是,但是叶棠花和亲这件事从没人跟他提及过啊!女儿出嫁,却瞒着他这个做爹的,像话吗?这是甚么时候的事?为甚么圣旨在叶棠花都已经解缆了以后才送到他手里来?!
叶沐氏一怔,下认识地抚上腕间那对“凤凰环”,这对镯子还是当初她从叶棠花那儿借来的,可这一借便是一个多月,叶棠花不提,她也就忘了还,是以这镯子现在还在她这儿:“在、在的,皇上有甚么叮咛?”
“西辽使节又不是傻子,论起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世上少有能与清商比肩之人,西辽使节张口求娶的,天然也就是他们心中最超卓的女子,这莫非还是朕成心为之不成?长平王这番见怪,好没事理!”祁敬之瞟了他一眼,哂笑。
凤九歌气得一咬牙,的确故意想要骂祁敬之两句,可一想骂人还华侈时候,只得恨恨地跺了顿脚拂袖而去,祁毓也想跟去,却被祁敬之拦下了:“一国储君,冒然出京,乃至超出国境,成何体统!”
祁敬之眨了眨眼睛,有些讶异地盯着祁毓,继而不由得低低笑了起来:“小子,能在朕面前说出这话来,看来你还是太嫩了!这个不是现在的你该想的,等你真正坐在这个位置上,才晓得甚么叫皇权!”
祁敬之点点头,笑道:“叶卿家得此一女,真是功不成没,侯夫人生此一女,保南燕数十年承平,也算得功德无量了。”
叶沐氏拿帕子擦了下眼角:“虽则如此,可臣妾内心总偿还是不舍的,臣妾此生统共生了这一子一女,现在女儿突然间远嫁,臣妾真是……”
她说着说着,泪又掉了下来,禁不住回过身去哽咽起来。
凤九歌嘲笑一声,反问道:“南燕女子何其之多,为何恰好倒是清商公主?”
从刚才进到殿内,她就晓得这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沐家的教养摆在那边,明知不成为,她实在没有阿谁心机去哭闹,但是话虽这么说,一想到昨夜还在家中殚精竭虑为她运营的女儿,本日便要天各一方,她如何能接管得了?
他抬起眸来,眸色微冷:“朕是天子,乃天下万民之主,须不是一家之天子!若要朕为一人之喜怒,置天下万民于不顾,此妄图耳!朕晓得朝中间仪清商公主的人并不算少,但家国天下为先,朕纵故意助你们,亦不成不顾天下百姓!朕现在独一能做的,就是奉告你们一声,据白羽骑来报,西辽太子已经从西辽赶来接亲,约在一天后便会赶上西辽使节的车马,而西辽有一个端方,设如有新郎以外的人爱着新娘,可在新郎接亲之日前去抢亲,抢的着便可将新娘带走,抢不着便毕生不得见新娘之面,朕言尽于此,做不做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