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志内心敲定了主张,不管如何说,叶沐氏都是要敬着的,不然如果靠李氏撑门面的话,不出一个月,他就没脸见人了,这礼部尚书的官也别想再做下去了!
李姨娘内心直颤,这不对啊,不是说叶家的夫人和大蜜斯都是绵软的性子吗?本日一见,全不是那么回事!就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这一早上明里暗里让她吃了多少亏了?这大蜜斯看着和顺,说的话可句句带刺!
这一段话惹得叶远志神采又变了几变,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为父约莫是外官做惯了,老是感觉天高天子远的,忘了这里是都城!”他自嘲般的笑笑:“芸香和昙幽也叫你娘一声娘亲,也是威远侯府的外孙女,如果有些甚么宴会,她们不去也是不好的。棠儿,你和你母亲就多费操心,务必教会她们京里的端方,越快越好!”
待人走了以后,李姨娘气得几近想要掀桌子砸屋子了,禁止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她冷着脸诘责喜儿:“你是如何探听的动静?不是说这母女俩都是极绵软的性子吗?大蜜斯这性子叫绵软吗?这绵软里头藏了多少针!”
她歪着头笑了笑:“江南的端方真奇特,总跟宫里和京里的端方唱反调呢,如许的话,棠花可不敢让姨娘和mm们出门了,姨娘和mm们的端方如果学成这个模样,就千万不要踏出房门一步,藏得严严实实的才好,不然身为礼部尚书的父亲大人在京里只怕是没脸见人了。”
此话一出,叶芸香和叶昙幽仓猝站了起来,垂首立在桌边上,脸上都很难堪。
喜儿吓得有些呆,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流着泪道:“请夫人恕罪,奴婢实在不晓得是如何一回事,但奴婢获得的动静的确是说夫人和大蜜斯都是极和顺的,向来没有传闻她们跟谁红过脸儿,奴婢也不晓得这是如何一回事!”
她定了定神,勉强笑了笑,开口道:“大蜜斯……”
她抬眸看了看堕入深思的叶远志,又看向以文雅的姿势端坐的叶家两姐妹,悄悄勾起唇角:“棠儿不知江南的端方如何,如果依着京里的端方,父亲大人肃立,棠儿是不敢垂足的。”
叶远志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相逢几年未见的女儿和老婆,他本想帮着宠嬖的姨娘给她们一个上马威,谁晓得竟让女儿挑了一早上的错处?他们这一家子的礼数在从小长在威远侯府的女儿眼里,只怕就是个笑话吧!这让他这个做礼部尚书的父亲的面子往哪儿搁?可他又不能指责女儿的不是,毕竟这些年叶家在都城里的形象端赖老婆和女儿撑着,若他指责女儿太守端方,那就是向全部都城遵循的礼法规矩宣战了,就算他是礼部尚书,他也自认没这个胆量。
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棠花打断了:“咦,姨娘本来不是瞎子哑巴,看得见也会说话呀?那棠花倒是想问一句了,庶出的蜜斯和姨娘见了嫡出蜜斯不消施礼是不是也是江南的端方?”
李姨娘沉吟了半晌,挥了挥手令喜儿起来:“罢了,这事怨不得你,是我太想当然了,这些大哥爷放了外任,京里又没有姨娘,她们娘俩是住在侯府里,那就跟住在本身家没甚么两样,被疼着被宠着,就是想跟人斗都斗不起来,天然显得性子绵软了,这威远侯府出身的大师闺秀,能有几个手里没有些手腕的?”
他说罢,皱眉望了望李姨娘,叹了口气,李氏到底是江南小户人家的女儿,在江南对付一些小官员的夫人还不至于手忙脚乱,可一进了京里,李姨娘这小家子气的举止就上不得台面了。反观叶沐氏和叶棠花,固然很不得他的喜好,可威远侯府毕竟是勋贵之家,她们母女俩行事的气度和周身的做派都流露着一副崇高,让人不敢看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