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来年正月,黎贺承在信里说,三月初返来。倒是必定错过了仲春二十苏清蕙的及笄礼,及笄那日,定远侯夫人任正宾,赞者为席斐斐,有司请的是鸿胪寺副卿的夫人,定远侯夫人给苏清蕙取字为“云岫”,送了一套十二生肖的玉石镇纸。
苏清蕙皱着眉道:“莫非良妾便是丫环不成,我家汐儿mm虽是庶出,却也是杨世子一而再再而三上门,伯父感其诚恳,才许了的!”
这话一出,众位夫人看向苏清蕙和杨胡氏的眼神都有些奇特,一个竟敢当着长公主的面说甚么良妾丫环,谁都晓得长公主的娘是束妃娘娘,也是皇家的妾,一个是自家儿子死乞白赖从苏家弄返来的美人,另有脸来打苏家的脸!
杨胡氏气得端着茶盏的手在抖,中间的明远侯夫人冷望着苏清蕙道:“世子还未娶妻,怎会纳妾,苏家女人可莫口无遮拦!”都城里略微有些脸面的人家,都忌讳未娶妻便纳妾的,没名没分的通房又是一说。
喝了一口花茶,道:“前头郑家小子和杨家小子在争论,说苏家女人才是江南名副实在的才女,众位夫人都说要见一见。”说着,话音一扬,朝着在坐的各位夫人笑道:“你们可都瞅见了,这江南的才女是不是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
定远侯夫人握着那柔滑丰润的手,眼神更加敞亮,笑道:“好,好,今个先说了,改明儿,再请诸位夫人去我府上吃席面去!”倒是将手上的赤金环珠九转小巧镯子一滑,套到了苏清蕙的手上:“这是藜泽长公主之前给我套上的,你们小女人带着正合适!”
苏侯氏一时看着定远侯夫人,摸不透她是打趣还是说真的,如果说真的,清蕙做了定远侯府的女儿,便是定了三婚五婚,全部都城的公子哥怕都是抢着娶的,只是……
提及来,郑家小子和杨楚雄起的争论,不过是勋贵和世家常有的事,希奇的是,长公主竟特地召苏清蕙这么个打眼一看便毫无干系的人过来问话。
苏清蕙微微捏着帕子,脸上暴露一点红晕,摸不透这帮朱紫喊她来到底为何?
门外忽地响起一串熟谙的笑声,“是不是我来迟了,远远地便闻声你们在叫唤着,啧啧,这是要唱大戏不成?”
三月初三,席斐斐得两宫的青睐,被封为明珠郡主,和明珠郡主交好的苏清蕙,再一次水涨船高,媒人来的更勤了。
苏清湄在腊月里大婚,苏清蕙挑了两套精美的金饰头面,并一封信,托人带回故乡。
苏清蕙倒是从定远侯夫人那边收到了几封信。
尾座的苏侯氏,一早便提着心,此时见杨夫人起火,严峻地看了看女儿,见女儿气定神闲,前倾的身子又渐渐坐正了,这群妇人较着对蕙蕙不怀美意!
时隔大半年,苏清蕙又见到了张士钊。
杨胡氏和本来的席胡氏都出自明远侯府,和明远侯夫人是姑嫂,这个枢纽,二人自是分歧对外的!
在世人妒忌的冒火的眼神里,苏侯氏竟轻柔地开口道:“夫人美意妾身领了,只是,我苏家只要这么一个女孩儿,倒是有些舍不得,还望夫人勿怪!”
明远侯家的夫人自晋王被赐了府,便将女儿的婚事求到长公主面前的,此时自是接话茬笑道:“公主惯会欺负人家小女孩儿,我瞅着这苏家女人可比我家那猴儿还水灵呢,果然是江南的水土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