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玉菊去把奶奶接到家里,一起团年。奶奶固然跟着大伯住,但吃的是四个儿子一起奉的公粮。涂玉泉家的粮食早就称了,这时候把奶奶接过来,也就为了一家团聚。她六十多岁和八十多岁看着也没太大不同,穿戴青布的棉夹袄,帮着把做好的菜端到八仙桌上。
在涂玉泉的印象里,高粱酒很可贵,并且好喝。后代里,这里种高粱的人越来越少,种了也只是拿杆子扎扫帚,高粱米底子不敷烤一锅酒的。他听着就馋了:“爸爸,我也要喝!”
“嘿嘿,没得事。”涂玉泉估计碗里的酒统共二两不到,也就不当回事。端起碗小小的抿了一口,很香,进嘴倒是苦的,又微带着甜。吞进喉,一下子火辣辣的,一向热到胃内里。他眼睛满足的眯了一下。这么一小口底子不敷,涂玉泉又喝了一口,此次感受比前次还好。
涂玉泉跟朱成英把房屋里的糖果拿到堂屋里,每样捧了一些到小簸箕里,再加一些苞谷子(爆米花),炒瓜子和花生,端到地坝里给正坐着晒太阳的涂奶奶和涂玉菊吃。糖果是涂玉泉逢场时在九树槽买的。腊月的年货相称丰富,涂玉泉买了各种生果糖,芝麻糖,苕麻糖,米花糖。苞谷子是用自家的苞谷,加了糖精,到村里去炒的。那边有一个炒苞谷子的葫芦,也能够炒米炮儿,炒好后,那徒弟就把葫芦盖子敲松,“嘭!”的一声,苞谷子就炸裂在套着口袋的竹笼子内里,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涂玉泉以后还倒了点酒喝了,饭后,他倒是没有醉,只感觉浑身热烘烘的,脸上更热。他走到挂镜子的墙边,伸手取下镜子,一看,脸红十足的,连耳朵都红了,火烧云的天空一样。
团了年就开端过年。远处不时响起别人家里团年的鞭炮声,年味,渐浓。
农家人并不讲究这些情势,他们也没有真正的正式敬酒干杯。
“嗯。”涂玉菊忙不迭地点头,眼里亮晶晶的,明显没听进耳。
涂玉菊端起半碗高橙,举到涂玉泉面前,“来,哥哥,你喝白酒,我们两个干一杯!”
涂雄师看了他一眼,想着他也十三岁,开年就十四岁了,“小我去拿碗。”
“好喝!”涂玉泉点头。
两边灶上都架着锅,一边炒菜,另一边炖汤烧饭。上面炖的是猪脚鸡汤,这个年是个丰厚的年,朱成英做团年饭舍得各种好东西。汤上面架着饭甑子蒸饭,饭上面加了几十个豆腐,鸡蛋,苕粉做的圆子,这是团年的必备菜,寄意团团聚圆。
“你这是在哪儿学的歪事理?哈哈。”涂玉泉笑她,“要压岁钱能够,但是来岁要好好学习,晓得不?”
“来,我也尝一下。”朱成英伸手端过涂玉泉的酒碗,喝了一口,“嗯,还不错!”
桌上其别人一向存眷着涂玉泉的窜改,“啷个样嘛?”朱成英笑呵呵地问。
“好啊,”涂玉泉端起碗,“但愿你来岁尽力学习,获得一个好成绩,长高一大截!”
团年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一家人酒足饭饱。
明天是腊月三十,百口人起了个大早。
不一会儿,涂雄师返来了,四小我在一起嗑着瓜子,打扑克牌。四小我打进级,他们按性别分,两小我一组,当然是男的这边气力强,但抵不住涂玉菊的撒泼耍赖皮,女的这边赢的更多一些。
气候固然阴沉,但是早晨还是很冷的,一家人烧了大火笼,围在火笼边守岁。涂雄师回想他修堰的事情,给后代讲炊事团、搞个人的事情。辞旧迎新的时候,感到老是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