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5卷]
何当归一晒：“你大抵觉得，我们这里的‘和离’跟你们的‘和谈仳离’差未几吧？实在不然，和离与休妻实际上不同不大，都是由男方说了算，自古以来，女方在夫家非论受了多大委曲，最多回娘家住几天诉抱怨，断断不会主动提出‘和离’二字。在她们的眼中，夫就是天，夫就是根，她们既不能高过天去，亦不能自断其根，就像何阜，他对我娘那般绝情，我娘至今也写不出一封和离文书去寄给他，我娘陈腐脆弱也就罢了，罗家中老太太是个有主张的人，也至心心疼我娘，可她也讲不出让我娘‘休夫’之事。客岁我曾探过老太太的口风，你晓得老太太说甚么吗？”
廖青儿摸着下巴思忖了半晌，俄然问：“曾岳莲，呃，就是你阿谁后娘，传闻当年是个红极一时的花魁女人，你的出身比起她来是小巫见大巫了，她如何能进何家的门庭和祠堂，当了美大叔的正妻呢？美大叔的老爹被气死了，他老娘还结实得很呢，常常跑去明佳坊听戏和看持续剧，她怎会同意让儿子娶阿谁曾花魁？”
何当归浅笑：“我娘人傻，想不通这层事理，一开端传闻何校尉内里有了个外室，还把阿谁妾宠上了天，要星星有星星，要平妻有平妻，我娘她就一味的哭闹，求丈夫转意转意，但从未想过跟何校尉分裂。厥后内里的那位被接进了何家门，何校尉领着她去给沉痾的老父叩首，还将她是风尘女子一事详细道出，立即气死了老父，彼时我娘也在那边侍营私公汤药，莫名其妙就顶了一桩忽视顾问，致令公公断药而死的罪名，当场就收到一纸和离文书。”
何当归歪头：“郑和？模糊听过这个名字，他是做甚么的？”
何当归嚼着酸梅子鄙夷她：“亏你还是来自将来的大学士，不读史乘不知明史也就罢了，连兴趣爱好也如此鄙俗，我都替你惭愧了。”
“蜜斯，你们要酒吗？”书院卖力煮梅子酒的小童拎着个提篮站到她们前面，何当归要了一壶酒、一碟渍酸梅和一碟酱花生仁，给了小童半吊赏钱，小童高兴地接过钱串跑远了。
“嘘，温馨一下，那边不太对劲儿。”何当归一边举手制止她的爱心手术刀，一边侧耳作聆听状。
何当归解释道：“青儿你有所不知，和离与休妻的辨别，一则是女方的嫁奁能够发还，二则是女方能够持续待在夫家住，不过要降格为妾，以是我那痴心不改、只盼着夫君能转意转意的娘亲……含泪接了他的和离书，又自请降为小妾。何校尉闻言气恼，他递和离书的本意是不想为了两个钱跟罗家和我娘胶葛不清，让我娘快快清算东西走人，并偶然让我娘再做他的妾，因而他就想方设法撵她走，当着数十位记念的来客大改族谱，用‘姨娘’和‘庶女’来热诚她，只是一个小小前奏罢了。”
“真的假的？”廖青儿将信将疑，“我哥就没有啊，他娶我嫂子之前还是处男呐！据他本身宣称，他连去喝花酒的时候也向来没阿谁甚么过，乃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君子一枚。咦不对不对，我娘真的送过一个丫环给他！呀呀，没想到喜婵竟然是我哥的通房丫头，太埋没了，我住廖家这么久都没看出来……怪不得她看我哥的眼神都是那种害羞带怯的……话说孟瑄有没有通房丫头啊？”
何当归沉默半晌，慎重道：“青儿，据我宿世所知，这个何校尉绝非善类，用你描述大寺人曹鸿瑞的阿谁词讲就是‘心机变态’，今后你回都城遇见了他，只把他当作第二个曹鸿瑞，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切切不要跟他发言，更不要提起与我熟悉，记着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