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咬牙道:“我最烦那种赚如许黑心钱的贩子,在这类时候,不跌价都对不起党……皇上和群众。”
看着拍胸脯、打包票的青儿,何当归的两个眼皮子一起跳,感觉这事太不平常了,常诺的动静真的很通达,连青儿的人脉资本都摸得一清二楚。他都没想过,明天年是他跟青儿初次见面,竟然张口就道出他晓得青儿住过关府、得关老爷赏识,现在住陌茶山庄、混上了财务总管和后厨采买的优差。这些都是青儿的**,他这么讲出来,不怕别人顾忌他吗?还是说,他真的有甚么十万孔殷的事,乃至狗急跳墙了?
何当归用尖头茶叉拨弄茶壶边沿的茶末,问:“敢问你是从那里来?受了哪个衙门的指派,是来我一家征收粮谷,还是征收这一带统统富户的仓中粮?”
何当归接待他进屋里坐了,茶水滴心和培泥小炉都现成,热了便吃。她本身上了楼去,回身的一刹时就敛容深思起来,常诺恐怕不是为两淮地区的哀鸿来求粮食的,一则他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一个将军,部下管的兵士再多,也决计管不到民生上面来,就算扬州府衙真的有勒令城中富户出粮食赈灾的德政,也该是府衙官吏挨家挨户来构和。
青儿打着哈哈说:“走,穿衣服见客,看看这个常诺是个甚么款型的帅哥。”
何当归感觉常诺的说辞大有题目,还未及一一劈面点出来,就叫青儿这个愣头青给一言冲了。她刚要拦一下,跟青儿解释下捐款也得摸清渠道的根基知识,常诺本身倒说:“银子倒不是最稀缺的,扬州一贯富庶,府库府银临时还够用,只是缺粮。为了筹集城中各大商家的屯粮,知府大人动了真怒,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廖蜜斯,传闻你是扬州关府的亲眷,倘或能劝你姑父出几万石粮食,又或者回陌茶山庄调一些来,就真的帮了我大忙了,比出银子还让我感激。”
如许迷惑着,她上楼先唤醒了青儿,私语将常诺来访和她的考虑都跟青儿说了一遍。青儿迷含混糊地听完后,惊奇地说:“是骗子吧,没想到另有这么凶险的事,等我去打发了他。”
何当归内心暗呸一声,甚么闻名不如见面,他倒很会装。
“来得急,忘拿了。”常诺沉默一刻,只能如许对付她。小妮子懂的很多,还对他生了疑,这可不大妙了。
常诺固然饮了好几杯茶,此时还是有点口干舌燥,感觉这妮子真难对付,只好边想边答道:“我从北边儿过来,受的是扬州知府衙门的委派,至于征谁家、征多少,就端看这些富户的慈悲心有多少了。我见过很多为富不仁的富人家,本来不做米粮买卖,可这回一见着了商机,妄图这天大的利润,一斗米本来是十八文的进货价,他们却敢按一百八十文的天价售出。”
常诺持续侃侃而谈道:“照这么下去,朝廷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敷拿来救灾的,何况国库的环境,只看这两年的税收政策也能想见一二。何蜜斯和廖蜜斯能够不晓得,都城往北,不但发作了粮荒,那些哀鸿还把北部地区的时疫给带过来了。现在诚乃多事之秋,连皇城中的天子与后宫娘娘都节衣缩食,将省下来的银钱采买了稻米赈灾,何况是你我呢?”
望着常诺严板的面庞,她理了理衣领,浅笑道:“如果为此事,那还真不能推给外院管事措置,只因夫君临行之前,将园子里最首要的几把钥匙都交予了我,我虽不懂这些俗务,可也不敢孤负了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