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归又憋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悄声问陆氏：“正室入门后，五年内不生子就要削为妾；如果有所出，但生的倒是女儿，那就再给三年的‘察看期’，期间能生出儿子，则能够获得豁免——这是七爷给我讲授的第一条家训，嫂子你说，七爷是哄我的吧？”
“那，我还传闻……大爷没有嫡子？还是我听错了？”何当归又悄悄问。
何当归耸耸肩，低头认输道：“也罢，既然冷嬷嬷说我的陪嫁丫头不好，那就烦嬷嬷多辛苦辛苦，把她们调教成‘十两银子的主子’。那一批被我打发走的‘金贵丫环’，就再好声好气地请返来，持续在三间园子里当差罢。都是我的错，是我目不识珠，没瞧出她们的好本领来。”
商氏哼哼唧唧地笑道：“你这么想可不对呀，七弟妹，母亲心疼七爷，家里人没有不晓得的。你是七房嫡妻，还感觉委曲，我们又该如何样呢！”
商氏的神采阴沉得要下雨。陆氏她们的说话音量虽小，可在这间温馨的棋室中，有甚么听不见？
冷嬷嬷扶腰揉腿，也感喟说：“七奶奶，不是老奴回护那些被打发去的丫环，可她们都是老奴部下悉心调教出的，每人起码有两样能拿脱手去的绝活儿，针线、烹调、礼节，都没话说，绣出的枕巾被面儿，比专门的绣娘更光鲜。一个如许的丫环，出十两银子也没处买去呀。”
“哈？”陆氏二人都没听懂何当归在说甚么。商氏二十七，陆氏不满二十一，这有甚么疑问吗？谁都能看出这个春秋差异。陆氏笑道：“大嫂长我六岁，但看起来跟我相差无几，难怪mm这么想。”
“噢？”何当归睁大眼睛，吃惊地说，“本来大嫂更年长！那不知是大嫂先入门，还是二嫂先嫁过来的？”
“天然是大嫂的资格更老，”陆氏不明白何当归究竟想问甚么，只照实答道，“妾身已奉养婆婆六年了，可也比不上大嫂的孝敬贤惠，大嫂陪婆婆打牌都十多年了。”
陆氏愣了愣，旋即弄明白了甚么，忍笑道：“不是哄人的，家训中的确有如许的细则，mm你读书不细心呀。”
商氏回味着何当归与陆氏的一问一答，两人说头一回传闻“御夫之术”，又说孟家也没这个说法，那言下之意就是这个词是她从商家带来的呗？而陆氏一句偶然的“听家里姨娘说过”，一下子点着了商氏的尾巴。商氏最烦听甚么姨娘长姨娘短，因为她就是姨娘肚里爬出来，厥后才博得嫡母欢心，汲引成嫡女。
何当归听后，面上暴露目瞪口呆的神采，左思右想和欲言又止的神采，然后就埋头不说话了。
“嗯？这跟小七有何干系？”提起孟瑄，苏夫人脸上那漫不经心、坐山观虎斗的神采一扫而空，双目炯炯地看向何当归。
何当归长叹一气，向苏夫人告饶了：“婆婆费心了这半日，快别为七房的这点小事计算了，还是用点汤水，沐浴歇息吧。瞧，说话的工夫就入夜了。归正七爷的人都走了，再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立即有丫环去传王姨娘，屋中人沉默一刻，何当归冲黯然神伤的陆氏笑道：“二嫂子的女儿几岁了？我传闻她玉雪敬爱，还能打双陆打败丫环？”
“不是，”陆氏答道，“我熟读家训，却未曾见上面有这个词。我只在出阁前听家里姨娘说过。”
何当偿还是非常猎奇，小声问陆氏：“那么大嫂子的环境就是，入门十年无后代，可她还好好当着大房正妻……莫非那些家训只是训示之用，实际履行中并没那么严格？呼……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