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和四奶奶刘氏都讶异不已,她们的嫁奁自问已经够丰厚的了,可也摆一间屋子就满了,本觉得这个清宁郡主空有个郡主的名儿罢了,没想到她的嫁奁数量如此惊人,真正的郡主也不过如此吧。
竟嬷嬷越拦,苏夫人越要出来一探究竟,世人都跟着进了园子,见西边回廊下立着两名丫环,从拐弯往左数的四间屋子,全都大敞着屋门,约莫就是失窃的房屋了。苏夫人一个箭步冲出来,瞥见满地都是缠着红缎带的红漆挑担,四间房屋相互有互通的小门,四间连成一大间,全都摆满了如许的挑担。
苏夫人皱眉问:“你说甚么?我不出来如何查案!嬷嬷你为何拦着我的路?”
苏夫人本性旷达,自有一股闯劲儿,皱眉哼道:“既然都来到这里了,没有不出来看看的事理,内里就是一个狗窝,我也得出来勘察失窃现场。”
王姨娘则是笑嘻嘻地说了句最凶险的话:“七奶奶就去索要理事权,竟嬷嬷就守着门口不让大伙儿进,主子主子一条心,才最叫人恋慕。”
苏夫人更迷惑了,在红漆挑担中间踱了半圈,伸手翻开一个挑担盖子看,内里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碎花撒金红纸包银锭子,再开一个挑担,内里是六匹上好的水滑杭绸,从水红色到深红色都有。苏夫人又做出一个掀盖子的行动,却蓦地一个回身看向竟嬷嬷,捕获到她一个严峻兮兮的神采,苏夫人更加深了对这些嫁奁物品的迷惑。
嬷嬷领了命,上前来掀挑担的盖子,行动非常敏捷,一会儿就翻开了一大片。何当归在中间悄悄看着局势生长,不作置评,也没有态度拦着不让查。毕竟作为被盗窃的失主,急着去点查丧失有多少,才是普通反应。看苏夫人的言行表示,是狐疑她的这些嫁奁有题目了?不都是按豪华规格采买的服饰衣料和家常日用品,能出甚么题目?她才不怕别人来瞧。
何当归浅笑道:“大家的父母都心疼女儿,不在乎东西多少。实在我从扬州带来了一些嫁奁,我生父生母说图个喜庆吉利,才又筹办了两千多两的绸布、药材,我已经是感激父母之恩不已了,没想到在我出嫁当天,燕王妃又送来挑担说给添嫁奁,仓猝间也未及看一眼,就全都送到这儿来了。这些挑担,我一样还未翻开看过,听大嫂四嫂的口气,想必是很贵重的了?”
竟嬷嬷如许大胆的作为,连商氏和陆氏都感到惊奇了。这竟嬷嬷固然是太太的陪嫁,但太太当年从江北嫁过来时足足带了陪嫁一百,竟嬷嬷在此中的职位不算高,她敢对太太如此无礼,是谁借她的胆量?
苏夫人瞧了一遍,没瞧出甚么可疑的处所,因而再看向竟嬷嬷,迷惑地问:“你刚才用心拦着不让我进,倒是何原因?看这屋里的景象,的确不像曾经遭过贼,你的‘误报’也误得太大了吧?”
世人又羡又惊的目光轮番落在她鼻子尖上,她还是冷冷酷淡的神采,也没有抓着礼单查查数量是否对得上,仿佛屋里这些宝贝,在她眼里也不过尔尔。
何当归大略加了一下,这一屋子的物件儿,起码代价一万五千两银子,并且每一件都是她没见过的新东西,那也就是说,这些不是聂淳购置的,就是燕王妃犒赏的。而聂淳曾说过,他来都城置田置产以后,只余了八千多两银子,就算全拿出来,他也办不出如许一套嫁奁。莫非都是燕王妃给的?对一个素未会面的干女儿,王妃她过分风雅了。
苏夫人听后将信将疑,竟嬷嬷是个慎重的人,像明天如许失礼,还是头一回。她的说辞听上去没甚么题目,可她的眼神……透着股子镇静劲儿。竟嬷嬷为甚么镇静,她遇见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