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善抚摩她犹沾着一点干枯血迹的蕉萃脸盘,沉声道:“是真的,这个药丸炒得很火,传闻吃十颗就能长生不老。京中的达官朱紫,包含皇长孙朱允炆在内,都对罗家的宝药趋之若鹜,但罗老太君矢口否定罗家有这类药,还在一次宴会被骗众发誓说,罗家绝对没有治百病的神药。有人感觉这是欲盖弥彰,却也没法儿进一步清查。但是,罗老太太的容颜返老还童,这是世人有目共睹的。”
苏夫人又问:“刺客交出的那一封陈年家书里写了甚么?”
苏夫人是一名脾气与众分歧的女子,偶然候漂亮得有兼收天下女子入孟府的气势,偶然却吝啬得眼里揉不进半粒砂子。孟善一阵无法,赶紧转移话题说:“现在,罗川乌一心想救此次湖州谋逆案中受连累的族人,罗川谷则是想把没进官中的几十万谷粮要返来,或折价要回几万两银子。他们管窥蠡测,推断出了当年山洞中的所谓本相,拿着这个事作为威胁,还说潘副将、广副将的儿子已长大成人,一旦他们晓得了本相为父报仇……”
苏夫人怒道:“罗脉通在手札中还不讲实话?谁逼他做那样的事了!据此看来,他到现在还没改过!”
“呸!”苏夫人勃然大怒,“罗家的人好不要脸,一群三脚猫医术的臭郎中,他们有甚么底气敢上门威胁老爷?他们觉得,仅凭这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叫老爷身败名裂?那也未免太藐视孟家了!阿谁死老头罗脉通不是还尚在人间么,既然他惭愧了悔过了,就快让他出来作证!”
苏夫人冷哼:“非论是真是假,我们才不奇怪他家的药,也不能帮这个忙。湖州罗家谋反是究竟,老爷你手握重兵,是莫大的荣宠,也是一种临渊履冰的伤害。你的每一个表态都会被天子和朝中百官解读出各种意义来。罗家谋反,而老爷你却帮他们说话,还用免死铁劵救他们,天子内心会如何想?”
张霸家的得令而去。苏夫人白了孟善一眼,不悦地责怪他道:“你要抓贼就好好抓,干吗打碎我的窗户?别觉得你抓一个贼,我就谅解你去李月芝房里睡觉的事了!”
“能治百病的药丸?”苏夫人嗤笑,“你听他们胡说!世上哪有这类药?”
孟善从袖中拿出一个黄木封皮的本子,交给了苏夫人,道:“这就是罗脉通记录此事的熟行札,夫人你帮我收着,以备今后同他们对证。”
少时,张霸家的出去回禀:“贼人背了两承担的金银金饰逃窜,却在院里掉下一包,被老奴撞个正着。然后风刮来一个窗户,把贼人砸出三升血,可她还是裹挟一个承担逃窜了。”
孟善神采中带着非常难过,说:“那年青人是廖副将的独子,他为了替父报仇,潜入东厂偷出一瓶可数倍晋升功力的烈药,又跟踪了我几个月才动手。他自知不是我的敌手,遂将那一整瓶药都吃了,晋升了一时半晌的功力,终究却害了他的性命。廖副将今后绝后,而我也落空向他们父子解释和赔罪的机遇了。”
孟善为她顺着气,解释道:“罗脉通大抵当年就已然悔过,他收养了潘副将和广副将的季子,并将此事记于他的行医手札当中,只是将实在姓名隐去。罗西府的罗川乌是太医,他为我看过几次诊,从我的眼中查出了端倪,做出大胆的猜想——我就是当年那一名换眼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