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宏峰道:“家里也就不敷二十亩的地,我和你七哥辛苦些,六七天的也就翻完了。你们顾着你五叔家就是了,你五叔病着,偏云川和云开云洛三个小子都不在家,留下的几个小的也不顶事,你们就多操心些。我们这边到底你七哥是个无能的,就是老八,固然身子不大顶用,好歹也能搭把手呢。对了,我传闻,你们筹算种黄豆,不种稻谷了?”
七叔祖燕宏峰放动手里的活,笑道:“是小九和朝丫头呀,地里的活都忙完了?”
云朝笑道:“我那里敢乱来七爷爷和九叔?客岁不是在外头避祸么?路上有家人就是吃的这个,当时猎奇,我还问了人家那是甚么油,怪香的,那家人说是菜籽榨的油,我还问了是如何炸的呢,那家人倒不藏私,全说了,以是我才晓得。也难怪七爷爷不信赖呢,就是我刚听到那会儿,也感觉不大能够。厥后那家人还送了我们一小勺儿,吃了实在和猪油羊油的味儿不一样,我这才信的,且那菜籽油也很香的很,要不是七爷爷和九叔说这类地的事儿,我还想不起来呢。”
口粮的事儿,确切是个大题目。燕宏峰这一提,燕展明也跟着叹了口气。可如果这地不好好养养,担搁的可不是一季的收成。
她一个小丫头说出利国利民如许的话来,燕展明挑了挑眉,倒是七叔祖燕宏峰把这话听了出来。
云朝在这边糊口了三个多月,吃的油都是植物油,此中又以猪油为主,植物油这类东西,偶尔吃吃是很香,可每天吃就受不了啦。并且就是这植物油,平时做菜时,也是不舍很多放的。
云朝谦善道:“孙女儿不过是见七爷爷和九叔忧愁地里的事,这才想起来,白说一嘴儿,可不敢居功。不过,这事儿到底是前人没做过的,我们先偷偷尝尝,若不成,也不至于招人笑话。”
云朝家离族人聚住的处所远些,宅子一百多米内没有人家,就算榨出油香来,也不惹人重视,公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郭氏和顺笑道:“放心和你九叔进山吧,家里婶婶必定帮你照看着。你爷爷病着,那蔚儿和夕儿不是没人照顾了?转头我就叫灵儿畴昔看着那两个孩子。”
因为没见过植物油,云朝不免就动起了心机,还曾问过五婶郭氏油菜的事情,郭氏没听过油菜,不过倒是跟她提起过春季里的小菘菜,她家宅后菜地里,刚好种了一畦,便带云朝去看了,云朝一瞧不由乐了,这可不就是油菜么?油菜这类东西,本来就是用来炼油的,若当作菜,口感实在不咋地,是以五婶也没种多少。
是以听七叔祖同九叔提起种田经,她才多了句嘴。
因是近支,这位七叔祖,云朝也是熟谙的,笑着叫了人。
五房七叔祖家有两个儿子,宗子燕展昫二十七岁,族兄弟里行七,次子燕展映二十三,族兄弟里行八,都已经结婚,另有两个女儿,也都嫁了人。燕展昫家结婚后得了一男孙,次子燕展映身子不好,固然成了亲,却至今无子。
燕展明笑道:“就这两天了,八哥身子不好,不能叫他做重活儿,您年纪也大了,地里的活只七哥一小我怕也忙不过来,我来就是跟您说一声,后儿我和五哥帮五叔家翻地,大抵也就三两天的事情,您让七哥别急,忙完五叔家的,我们再来帮七哥把地里的活都干了。”
燕宏峰活了几十岁的人了,那里听不明白这丫头的意义?就是燕展明,也是个脑筋极矫捷的,怎不明白这事真成了后,里头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