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早有筹办,这一回在开端前崔嬷嬷便先交代了,教她学跪一是为了在长辈朱紫面前见礼,二来倒是为了今后祭祖丧葬等大事,都需下跪,特别是这第二条,崔氏还特地申明这类大事也有上了族谱的当家太太才气出头露面,号召外客,凡是错了一分也会被世人看在眼里,更是草率不得,也算是堵住了苏弦方才“作妾”的话。
眼看着时候已然到了,苏弦却还是是气定神闲,满面淡然,崔嬷嬷暗自皱眉,绷着面色又开口道:“女人倒是有悟性的,这便再站一个时候罢!”
本是为了让苏弦丢脸才特地将丫环仆妇都叫过来在院里站着的,这会儿倒是让崔嬷嬷自食其果,本就是暗里里透出的意义,当着这一院子的下人,崔嬷嬷便是有胆量攀出郕王府这三个字,候府里倒也不敢认呢!
一样的事理,崔嬷嬷天然晓得,对着苏弦,教她说话施礼、端方仪态还是其次,更要紧的倒是要叫她和婉,叫她听话,叫她乖灵巧巧,对李氏,对威武侯府不敢有涓滴违逆,只要这个目标达到了,李氏给的大把银子,她崔氏拿着便不算负心!
崔嬷嬷当然不会晓得苏弦早在皇觉庵里旁的没学成,可抄经文、拭法器,向来都干的是最辛苦的活,各种身份、各种祭奠的法事陆连续续跪了不下百场,自认熟知苏弦秘闻的她,在昂首看了刘婆子与红菱不似作伪的苍茫之色后,面上虽不显,心中的惊奇倒是涓滴不逊与这两祖孙。
崔嬷嬷公然一顿,一时候竟是说不出甚么话来,妾通买卖,莫说候府,便是平常的小户人家,送女儿去作妾都算不得甚么光彩的事,但是!皇家的小妇,那能叫妾吗?
崔嬷嬷并不泄气,她仗着苏弦乡间出身,决计不会晓得高门大户里的服丧跪灵的端方,盘算主张要仗着这个借口叫苏弦跪上大半日,将其狠狠的压下去才罢。但谁知苏弦却早已知情普通,早在她开口之前便借着猎奇请教的名头,寥寥几句将此中内幕点的清清楚楚,的确只差直言戳穿崔氏的筹算了!
眼看着满院下人们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崔嬷嬷也不得不咳了一声,临时退了一步:“女人这是那里话?老身性子急,只想着教给女人最好的,倒是忘了您家世清贵,本就与旁人分歧。女人既是嫌累,便且歇一会儿,用一杯茶再学旁的。”
“这头发,重长是来不及了,今个起女人迟早都需喝一碗芝麻黑米粥,只盼能长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