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弦便是一愣,重来一回,她天然不会再如之前普通无知,觉得侯府是甚么钟鸣鼎食、挥金如土的世家权贵。

只可惜……这么好的人,倒是命不好。想到最后一动不动的瘫在床上,生生的从自个压根翻不动的八尺壮汉,瘦成连她都能等闲抱起竹竿郕王,苏弦也忍不住在内心叹了口气,如果郕王当真能长命百岁,她就在郕王府里安安生生的养老送终,倒也不错。

妄图繁华!?隔的太久,苏弦不记得上辈子的吴阗是不是也说过普通的话,便是说了当时的懵懂的苏弦也不会听得懂,不过,也幸亏听不懂!

吴阗一句句都言辞诚心, 任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至心, 上一世的苏弦虽不知情,也让吴阗的这几句说的满心熨贴,几近都忍不住落下泪来,这一回倒是从内心到面上都普通的冷酷,只安静应道:“是。”

上一回的苏弦为了自个内心那一点固执庄严,对此是又打动又果断的推拒了,此次倒是一言不发,便上前冷静接了过来,且当着生父的面便拆了开来,低头看去——

莫名其妙的被接回府,被崔嬷嬷调/教,被不容回绝的领去郕王府,失了明净,一辈子都成了低人一等的侍妾——

这么见面可没用,郕王爷的确是看不上她的怯懦性子,上回吴琴几番表示王爷都不为所动,还是在郕王解缆前夕,朋友送行多喝了几杯,“不知怎的”行到了苏弦地点的配房里,才叫苏弦能顶着侍妾的名头在府里留下。

摸着轻飘飘的,拆开来倒是两张一百两的银交子。

苏弦嘲笑的撇了撇嘴角,昂首看向了面前的父亲吴阗,缓缓道:“是,大人若没有旁的教诲,苏弦便就此别过了!”

“行了, 快去清算清算, 莫担搁了时候。”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李氏没再说甚么, 苏弦闻言就再也不敢多言普通,诺诺退了下去。

“主子返来的恰是时候,王爷刚来,正在厅里坐着呢!”一进院门,便有个脸熟的婆子朝着吴琴迎了上来。

以后一起上,不管劈面两人再说甚么,苏弦也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幸亏有李氏的话在前,吴琴两人也只当她当真是性子胆小,心内更是看轻几分,只是持续拉着她闲话,成心偶然的流露着王府的泼天繁华,郕王的英勇密意来。

车内温香软卧,暗香袅袅,吴琴靠着锻面的彩蝶方引枕,抬手叫一旁的丫环将暗格里的四色点心拿了出来,朝苏弦笑道:“我不如何爱吃甜,回回摆着也是华侈,mm尝尝,看可合你的口味?”

“一个编修的闲职有甚么可忙的。”李氏不屑一顾的模样:“你甚么时候见他往你祖母跟前凑过?在前头书房待着呢,你走前去见他一回便罢了。”

“你在外头长大,疏于教诲,这都是我…府里的忽视,我这时虽想赔偿一二,却已迟了。”吴阗面色欣然,苏弦再听着父亲的话内心忽的就软了下来,昂首正想说甚么,便听吴阗又沉吟着,慎重道:“你此去王府,旁的便罢了,我只愿你能恪守本心,莫做那妄图繁华之人。”

苏弦身形一滞,停了下来。

这般又过了小半时候,才总算到了处所。琴姐儿不过是侧妃,回府也只是走了西侧门,许是王府威重,下人们都不敢随便笑谈,一起换人换轿都是安温馨静,压根来不及瞧甚么,苏弦便又如上一回普通,冷静进了内院的双合居,这便是琴姐儿在郕王府的住处了。

而与此同时, 渔樵斋内,李氏母女提到的吴阗则是正立在苏弦的面前,满面体贴:“王府不比旁处,你畴昔了要到处谨慎,少动少言, 有甚么事都多问问琴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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