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余氏合了眼睛,却还入眠。
碧菀听出了张婆子的意义,心中虽愤怒,但面上还笑着说:“妈妈看您说到哪儿去了,不过顺口一问罢了。紫鸯姐姐呢?可在屋里。”
正在想着得工夫,余氏听得窗边有一阵响动。
“病了?那我可得看看她去。妈妈这等活你一小我也做不来,等转头我叫几小我帮着你搬。”碧菀笑道。
余氏笑了:“今晚留在这儿?”
这些话,紫鸯如何往外说,只能闷在心中。
她晓得余氏的苦,也晓得余氏又多良善。
余氏低头笑道:“原是如许,你也不怕被抓住,不怕死。”
碧菀笑道:“大少夫人虽病着,但瞅着精气神儿倒比以往好了,你这平常活蹦乱跳的,现在一病倒真是一副病西施的模样。”
“那我这感谢女人帮衬了。”张婆子假装行了个礼,打趣似的说道。
碧菀猜着紫鸯是碰到甚么难事儿了,就猜着劝道:“世上没有难办的事儿,大不了抽出身外,不睬就是。总比里外不是人的好……”
这时自内里出去了小丫头,笑嘻嘻的说:“紫鸯姐姐与大少夫人这还是挨了同一场雨病得呢,那天紫鸯姐姐给大少夫人送垫子……”
“不准胡说。”紫鸯神采一变,拼了满身力量骂道。
这时屋子里还黑着人,那人仿佛觉得她睡着了,轻手重脚的走到她的床边。把一个甚么东西放在她的枕边,然后坐在她的床边,摸了摸她的脸。
那人的手很和缓,带着一丝甜香。
紫鸯见那小丫头出去了,也长呼出一口气,说道:“你又说她做甚么,她不是和我们一样,都是不幸的人。”
而后又停了下来,在一片黑暗中颤声对余氏说:“清婉,你,你早些睡吧……我先走了……”
张婆子赶紧说道,恨不得将她所知的都奉告了碧菀。
仿佛也只要心底良善,这一说法了。
碧菀笑了:“你这时又来做好人,方才对她最短长的是哪个?我又是在为谁说话?”
余氏见青元又捂住了她的嘴,就笑着低声说道:“紫鸯病了,张妈妈出去吃酒了。就一个小丫头早早的就归去睡了,不必怕的。”
碧菀去了余氏处后,就见了余氏门口有个婆子正在抬了几盆儿开得恰好的牡丹。这是余氏与程瑜都守着孝,天然不能摆放甚么素净花色,牡丹虽华贵些,但还好是红色的,色彩素净,倒也不会让人挑出甚么理来,就是程瑜那边也有个一两盆。不然全部院子拔了花草,到处空荡荡,实在让人没法下眼儿。
余氏皱眉:“你安晓得我怕苦?”
余氏在黑暗中没法看清青元当真的模样,只能看到青元的一双眼睛。
余氏这处的这个看院子的婆子就存了这个念想,她本姓张,人家都叫她张婆子。她也晓得她这时年事大了,是跟不得程瑜的。但她家另有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如果能去了程瑜那边,也算是有个下落了。因而这婆子就把程瑜当作了可靠的大树,而对程瑜的贴身丫头碧菀天然是能奉迎就奉迎了。
碧菀心想:这余氏守着寡,那过来造园子的也不会是个女子,就这么弄了盆花过来,那怪余氏不会要了。只这造园子的是哪个?竟这般浪荡,趁着府中乱,竟扰到孀妇门前了。
紫鸯并没工夫与碧菀磨牙,因程瑜曾经送了些东西过来,以是碧菀与紫鸯也有些友情。这时听碧菀这么开打趣,紫鸯只勉强笑了一下。
“我也不晓得甚么时候晓得的,就一向看着少夫人,就晓得了……”青元低声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