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见皇上一句话放出去,又让唐无忧得了一通热诚,被在场的世家后辈们回绝了个遍,暗下笑得肚子都快疼了。
“太皇太后,”沂嗣王目色明朗,似是掏了心窝,语气真情切意,“臣闻皇祖父生前摒挡国政事时,偶尔会召淑妃娘娘去舞一曲,以此减缓颓废,偶然中间另有一块儿议事的外臣在。本日不过是皇亲贵胄和世家名媛们的小宴罢了,又有何不成?”
夏侯世廷目光穿过层层人头,望向清绿如荷的女子,走到中间停下来,停下了鼓掌,含笑:“朕筹办来御花圃看看太皇太后的小宴如何,却还觉得误进了瑶池。”
宴席世人循名誉去,个个忙从席位上站起来,跪下施礼。
绿腰舞中的旋舞部分,是最都雅的一段,在场世人看得呼吸静止,入迷的温馨。
却来不及多想,已被毯上起舞的美女吸引住目光。
跪着的人群中,一个纤细身影抬开端,看着久违的男人,睫一颤,眼神再也离不开,追跟着他的身影。
这会儿听了沂嗣王的话,贾太后神采渐缓了下来,添了些唏嘘。
一句句果断的婉拒响起,唐无忧听得神采涨红,不要我?谁又情愿被指给你们了?算你们识相,晓得避开,谁敢找皇上和太皇太后讨要我,我叫谁好死。
两人恰是小声窸窣,宴席中,一时之间竟没人出声,在宫里能看到这类标准的官方乐舞就很可贵了,并且还是皇贵妃跳出来的,一个个都还未从震惊中醒过来。
终还是将他这表妹拱出来了。夏侯世廷轻笑:“那有何难,明天撷乐宴上,青年俊彦多得很,你表妹看中谁,顿时请太皇太后指婚。”又面朝一群世家后辈:“沂嗣王表妹风华正茂,你们如果看中了,也不要矜持。若不美意义,朕就来一个个亲身选?”
厥后,淑妃抱病早逝,临终前又警告儿子溧阳王,要好好帮助皇后亲子——彼时是太子的宁熙帝夏侯睿,当好兄长的摆布手。以是,这一对母子,与贾太后母子平生干系甚密。
沂嗣王见世人推让,也再不踌躇,直接道:“皇上为何不问问臣表妹的情意呢?”又丢个眼色给唐无忧。
“皇上,臣攀附不上。”
沂嗣王一顿,笑意有些僵:“臣不懂。”
初夏见沂嗣王将贾太后说得发了感慨,连话都未几说了,娥眉拧紧,阿谁淑妃本就是跳舞的宫女出身,被召到殿前跳舞有甚么希奇,怎能拿来跟自家娘娘比,可也不能将这话拿出来辩驳,不然就是摧辱了淑妃,让沂嗣王再找借口。
云菀沁应下,转过身,目光轻扫席间的唐无忧一眼,下阶与初夏和几个宫人先下去了。
……
“沂嗣王还说没喝多,如何能叫皇贵妃跳舞。”贾太后脸上生了不悦。
贾太后听得心头舒坦,连连点头:“说得好。”
贾太后看得清风拂面,欣喜:“是甚么舞?”
更有甚者拿起象箸朝馔具乱敲打起来,嚷着添氛围:“恭请皇贵妃为太皇太后舞一曲,我们也能饱个眼福啊!”
正想着,沂嗣王目光悠悠落到云菀沁身上,噙笑:“臣与部下在北方与皇上同事抗敌时,就传闻过娘娘的一些事迹,想必然是风仪万方之人,本日一睹芳容,公然闻名不如见面,是不是啊?”
跟着羯鼓一停,乐声轻缓了一些,女子莲步也跟着慢下,收回水袖,绿色袖摆轻摇,低徊处如同破水的莲花,待停稳了,发髻微松,显得婆娑旖旎,可一双美眸又跳得清澈动听,玉颈仰起,双臂如翠鸟羽翅举起,朝后下腰身,完成了最后行动,一舞,方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