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菀沁这才松了板车的把手。
云菀沁蹙眉：“净逸师太，玩乐也是人的本性，只要不玩物丧志，有甚么干系。”
见大殿外的朱廊下站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郑华秋晓得明天白日轮到秦王进宫侍疾，现在正在殿内，迎上去：“施大人。”
净逸偶尔瞥见她在看闲书，不大欢畅，不过一来她迟早功课的经籍佛理都熟得无可抉剔，二来加上郑华秋的威胁还缭绕耳边着，干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瞥见。
净逸知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小尼姑：“你们，一个将车子推动去，一个将秦王妃今儿剩下的活计都给做了！”
郑华秋道：“正因为净逸师太在长青观待了一辈子，奴婢才听过师太的名声，清脆得很，对受罚女眷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手腕无所不消其极。”
郑华秋倾身向前，凑到净逸耳朵下：“……莫朱紫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昔日的旧账，莫朱紫和奴婢不会没事儿翻出来，只是此后奴婢再来，再不想瞥见秦王妃大寒天的肿动手做这些连百姓都舍不得让女儿做的重活儿，或者受那些不人道的惩罚，如何样，师太，这买卖，应当划算吧？”
一群宫中巡夜寺人手里提着灯笼走出去，领头的那名大声嚷嚷：“吵甚么吵！大半夜的！难怪养心殿那边说皇上睡都睡不安宁，说是这边传过来，本来还真是你们这！还不一个个滚出来，锁上门，关了灯，不准出来！”
天子这么一次又一次保云家，只为对娘的那份至今未灭的眷恋？云菀沁心机莫名颠簸，却也没多想，操心那么多干吗，只要不影响弟弟就行。
一旦云家受了连累，别的不怕，只怕影响弟弟出息。
方氏是云府后院的女人，云菀桐也是云家的女儿，混合龙嗣不是小事，如何会对云家没影响。
郑华秋想起甚么，抬高声音：“莫朱紫与娘娘一样，也怕锦重少爷和她兄长莫管事受连累，还特地去宗人府那边探听过，听下人说，姚福寿特地交代过宗人令，让他叫云尚书放心，没事儿呢。”
净逸勃然大怒，拎了那说话的尼姑便一个戒尺拍上她脑袋：“岂有此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么。”
云菀沁一抬眼：“放下？”
“是的。”施遥安一愣。
净逸虽说看着她还是没甚么好神采，起码公道多了，再不会将观里最重的活儿分拨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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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经验错了？”净逸将那小尼姑手一抓，强行摊开，又是一尺子打下去，啪一下，又是一道血印子。
“找人，砸了。”
男人说得畅快轻松，却令氛围突然一冷。
施遥安点点头：“劳烦郑姑姑了。”
一群尼姑可贵碰上瑞雪日，刚有一点儿兴趣，嗫嚅着讨情：“师太，多待会儿进屋能够吗，一年就这么一次……”
施遥安晓得明天三爷的侍疾时候差未几了，见三爷与姚公公说了两句，便一起走出养心殿的天井，将郑华秋方才禀报的事说了一遍，欣喜道：“三爷放心，您叫主子采集的那些证据，足可叫净逸消停，再不敢对娘娘生甚么是非，剩下的日子也快。”
没等净逸把话说完，郑华秋讥道：“我既然都这么说了，师太感觉我会不会有证据？若师太以为我胡说八道，那么我们去外务府那儿对对峙，到时师太就能晓得我是不是扯谈了。”
雪下得噼噼啪啪。
云菀沁很少见到下雪气候，也跟着一堆人在院子里赏雪。
都城本年气候有点变态，虽冷了好久，却迟迟式微雪，前些日子也不过下了场冰雹，第一场晚来的冬雪总算在这天的入夜时分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