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刚咽下劝将军前去正式的会客堂见客的说法,领命而去。
管家嬴刚正待多劝上两句,却见将军把手一挥,声音微哑,“停了吧!”
“回将军,郦大人订婚,那都是三个月前了,这返来求见将军,怕是有甚么疑问告急之事。将军还是见见为好……”
赢刚进到会客院的时候,正瞧见那两个仆妇抱着小少爷吃紧忙忙往外走。
“郦大人稍待,小人这就去禀告将军大人。”
“呃……是。”
女子眉心一蹙,把酒壶顺手抛开,幸亏是在狼皮褥子上头,那玉壶倒还未破,自有身边酒保沉默接了退下。
”启禀将军,郦学士郦大人求见。”
“诶!诶!我的小爷呀,快放下快放下!来来我们回院里去啊!”
中年女仆目光闪了闪,又把方才通报的话传了一遍。
会客堂间隔将军地点的满春园不过只要几百步远,才走到院子门口,就闻声里头噪音阵阵,正唱着小戏。
郦松风现在恰是心急火燎,那里还顾得上仪态礼节,直接就迈步,“这些倒是无妨!还请赢管家带路。”
跟他亲儿子郦银河比起来,甚么将军醉酒,将军府小少爷竟然生着异瞳这些事,那都如天涯浮云,不值得挂记……
郦松风眼中的惶恐一闪而过,本来,那些传言,公然是真的!
仆妇溜着边儿快步疾走,绕过了正在天井花树下载歌载舞的两个小伶人,略抬眼,就看到自家将军披发跣足,半倚半躺在回廊上。
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狼皮褥子,将军大人外袍狼藉,内袍也不整齐,月红色的里衣松松的掩着,暴露了脖颈下一截玉色肌肤,一手抱着个酒壶,另一手支着头,眼神惺忪,似醉非醉,也不晓得是否在听着戏文?
见着她这位大管家,二人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可这位郦学士,那但是天子身边的近臣,据传说,当明天子当初只是个不如何受正视的皇女时,那也是这位郦学士的痴心倾慕者之一,只不过郦学士才高心傲,并不肯入赘,这才失之交臂,但当今上位以后,较着得对这位年青的鳏夫大学士更加青睐有加,圣旨政令皆倚重郦学士润色添减,正可谓是深得圣心的天子近臣!
现在自家将军的处境本就奥妙,如何好再获咎了天子跟前的大红人?
归正将军已是喝的半醉,把真相奉告郦学士,见与不见来与不来,都随郦学士去。
虽说将军这一年更加不见外客,偶而见一两位客,也是从东北翼州城那边过来军中旧部,京里这些情面来往,宦海应酬,的确是理都不睬。
明显是一头猛虎,却有志难伸,为肖小所乘,为上位者所顾忌,另有那……
桌上香茶渐冷,郦松风正襟端坐,两手捏成拳,手心渐湿,全神灌输地听着院门口的动静。
忽地窗棂作响,郦松风抬眼望畴昔,恰好对上了一双银蓝色的双眸。
当他走到窗前的时候,就发明了异眸的仆人……倒是个四五岁的男童,生得标致,两只眼睛瞪得极大,几分猎奇,几分阴霾和得意,神情间仿佛带着未经野蛮的霸道。
这那里是一剑光寒十四州的大将军,这清楚是个沉沦酒色的惫赖之徒!
嬴刚说着话,都为将军有些心伤。
身为一个单独把季子照顾长大的鳏夫,郦松风见了别人家的孩子,特别是差未几年纪的,都有种天然的靠近感,可不知为何,对于这个男童,却完整例外。
赢展飞醉眼横斜,“传闻他才定了婚事?这都要结婚的人了,来见本将军何为?不见!”